她身边悬浮的法球上的中年修士语气遗憾的说:
“本尊还在等我家小乖回心转意呢,这还真是让人失望。”
“爷爷!说好了不在外人面前说那个小名的。”
莫七烨嘟着嘴,拍了拍方向盘,说:
“再说了,我只是留在这边,又不是要和你们断绝关系,以后还会回去看你们的。”
“你父亲当年远走西海时,也是这么说的。”
这一次开口的,是莫七烨身后的一名陌生女修,虽然是女人的声音,但依然透露出蝉衣仙尊那股说话时带着悠然的语气。
“唉,可是他那么一走,就是两百多年不回家,再回来时,为本尊带来了我家小乖,却没待几天又离开了。
本尊知道,皆是因为这桃符院之事,让他心生纠结。
又唯恐哪天本尊突然走了,那些秘密牵连到家族家人,这是妥善的打算,就是让本尊孤苦一些。如今我家小乖也要离家了,着实是让人难受的很。”
短短一句话,换了莫七烨身旁七个人分别转述,看他们的样子,都像是在说话时被某种力量突然占据了神魂。
在说完之后,又突然恢复到原本状态里,对刚才的异事毫无察觉。
而莫七烨很明显已经习惯了自家爷爷这种“神出鬼没,无处不在”的状态,她毫无诧异的安慰着爷爷,说:
“父亲心里也是尊敬您的,爷爷,他与我谈过,只说这苦木境天下修士,一个个都羡慕爷爷你执掌一院,威风凛凛。
却是不知爷爷你过的凄凉,每日都与天下隐秘为伴。
父亲去西海,看着是离家不回,但实则不也在尝试着帮爷爷减轻负担吗?”
“他把这事看的简单了。”
蝉衣仙尊又以神识换到董小柔身上,控制着小柔抬起手,以非常慈祥的动作,伸手抚摸着自家孙女的发鬓。
他说:
“这苦木境的事啊,可不是一两个修士能解决的。我家小乖既然已下了决心留在墨家,其实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本尊之后会断去我加在你身上的神念,就如这小柔背后的钦天院徐夫子一样做派,也狠狠心,把我家小乖赶出家门。
让它墨霜山放心的真正收你入门,以后啊,爷爷不在你身边,就待在宗门里好好修行,莫要如你父亲一般,牵扯到这西海之事里。
最好一生都别去那里玩耍,那不是个好地方。”
“但我想去见见我父亲母亲。”
莫七烨想了想,对爷爷说:
“他们现在就在西海,我想随着掌门他们寻祖时一起过去,对父亲母亲也说说这事。我也十几年没见过他们了。”
“嗯,行,可以去,但不能去星罗海,更不能近罪渊!”
仙尊与孙女说话时,像极了一个什么都答应的老糊涂蛋,他叮嘱到:
“你父母也是寻道修为了,护住我家小乖不成问题,顺便带句话给他们,本尊我七百岁大寿将至,让他们到时带你回家一趟。
有些事也该与你父母说一说了。”
“嗯。”
莫七烨点了点头,又与仙尊说了几句体己话,几息之后,仙尊的意识抽离,同一瞬,躺在老江怀中的如月突然抬头。
她看着江老板,说:
“你这小皮猴儿,定是你与我家小乖多说多言,才让她下了决心离本尊而去。若按本尊年轻时的脾气,定要当场打杀了你。”
“呃”
老江这会身体都是僵硬的,他对仙尊说:
“那个,雏鸟总要离巢的嘛,仙尊,你也不能一直护着她呀,哈哈,我只是”
江老板干笑了两声,正想着措辞,却又听到仙尊叹气说:
“也是,孩子大了,就不能总惯着。
我家小乖要随你们去西海一行,寻她父母,路上护好她。再去告诉你家墨君,莫七烨之后与我桃符院再无关系。
还有你
这次去西海,莫要再弄出如南荒大事。”
“咦?”
老江这下惊讶几分,他对仙尊问出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你们看样子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却不管呢?还有那星谷之事,凄煌谷借邪修害人,引动魔气,这事也有桃符院参与。
仙尊,我现在却是看不穿了,你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个你让本尊怎么回答你呢?”
苦海大能莫蝉衣借着如月之口,对江老板说:
“人人心中对仙盟都有个印象,是好是坏都罢,但仙盟就在这里,是它撑起了苦木境的秩序规则,就如一个框子。
框住了世间百态,规定着万事生发。
对那些有能力跳出框子的人,我等任由他们四处遨游。
而那些没有能力跳出来的,也可以在这个框架规则之下,过好自己的一生修行江夏啊,我们不是好人,我们也不是坏人。
在你跳出仙盟这个框架的那一瞬,你其实就不归我们管了。
只要你不去破坏那些生活在框架里的人们的人生,只要你不对此界心怀恶意,也就不必担心本尊找上你。
就如一间破房子里,大部分人都在睡,少些人却睁开眼睛,看到了大厦将倾,便想着法的自救救人。
于本尊而言,我是希望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但你们自救救人的时候,可不能把房子拆了,虽然是破破烂烂,但最少能挡风遮雨不是?
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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