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凡是树林,会有大量鸟兽栖息,可这片松林一只鸟儿都看不到,一只野兽的踪迹都没有,邪门得很。
传来传去,松林便成了鬼林,镇魂关的禁忌,鬼林是其中之一。
李桃歌催马来到松林,马蹄踏在绵密松针,沙沙作响,在静谧无声的林中令人心悸。
林边有河,河畔有屋。
顺着河边溜达一阵,巨石挡住了去路,李桃歌看到上面端坐的一袭青袍,心中稍安,翻身下马,快走几步,冲背影行礼,轻声道:“见过青姨。”
女人长发如瀑,挡住了令人浮想联翩的柳腰,听到有人来,她纹丝不动道:“有几日没见到你了,近来忙?”
音色低沉空灵。
两人相识于半月之前,那是李桃歌初次去城郊骑马归来,见到路边美妇摇手,上前一探究竟,经过攀谈,美妇自称来沙洲寻人,误打误撞到了镇魂关,因不喜喧闹,想在松林定居一段时日,见到李桃歌有马,又是边军,于是想请他代劳采买日常所需,当然也不会白白使唤,一两银子可给五文钱好处。
李桃歌一琢磨,马儿吃草料不用花钱,辛苦一趟便能赚到几两猪油,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之前跑了一趟,美妇青姨不仅给了他应得的十文钱,还赏了五文,可把李桃歌美的够呛。
亲手赚到银子的滋味,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品尝到的乐事。
所以更加乐此不疲,期待松林的下一次之约。
听到青姨问话,纵然李桃歌不太爱面子,凡事也都不挂在心上,顿时脸一红。
挨揍毕竟不是好事,尤其在女人面前亲口提及,多伤尊严,支支吾吾道:“嗯……营里新添了军马,从南边来的,吃不惯,住不惯,下了大雪后冻倒了少半,需要费心照料,于是迟来了几天。”
青姨略微侧过头,狐疑道:“北马毛长,南马毛短,贸然拉到冰天雪地里,没冻死就不错了,谁出的馊主意,把南方的马调到西陲?简直是胡闹。”
李桃歌摇头道:“可能是都护府或者三省六部的大人们吧,至于是兵部还是吏部,那就说不准了,我不懂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