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身带着淘宝去异界 !
冲击的风暴刚刚停下,索拉利斯就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景象,连一贯意志坚定的她都睁大了眼睛。
短剑,阵剑,阔剑,长弓,战俘,链枷……密密麻麻的武器在他们面前搭起了一道刀锋长阶,银灰色的道路蜿蜒着向黑色的深空延伸,在被密集的闪电照亮的尽头,尖锐的尖顶直刺天顶,枝状蔓延的雷光沿途而下,刺眼的蓝白色光芒照亮了整座高塔。
如同由黑色曜石削成的,如果不是规整的窗口和盘旋向上的铁色阶梯,实际更像一座孤峻险峰的高塔。这种外形没有人见过类似的,它耸立在众人的视线中,有一种强横冷酷的气息,钢铁组成的阶梯一直通到它的脚下。
“终点就在那里。”亡灵法师轻声说。
隐隐的雷声从身后传来,不复此前的寂静。
“殿下……”格里尔想说什么,就看见兰斯皇子向前走了几步,俯身下去伸手摸了摸第一级阶梯上的武器,什么事都没发生。
“这个时候难道你们还要后退吗?”兰斯皇子回头说,“走吧。”
在他要第一个踏上那道锋利的阶梯之前,索拉利斯拦住了他,“殿下,等等,”她语气平和地开口,“您最好处理一下。”她指了指他的脚下。
所有人都用他们能找到的最厚实的布料缠在了脚上,不过这段路途他们仍然走得相当艰难,擅长脚下技巧的骑士们还好,除此之外的法师等人脚下的防护都耐不住锋刃的磨砺,时不时就必须停下来让圣职者治疗,倒是亡灵法师步伐轻盈,似乎根本不受影响。
越是接近那座高塔,人们就越是心惊。
它太高了,必须后仰才能望见它的尖顶,它也太大了,足以容纳十人并行的钢铁长路到了它的脚下就像一条银色的绳索,如果不是隐约可见塔下巍峨的大门,它简直就是一座真正的高山。这绝对不是这个世界能创造出来的建筑,无论何人以何种方式建造了它,那都不是他们能够企及的存在。
而这样一座黑色巨塔一直在空中以固定的轨道环行了至少一百多年,却几乎没有人能发现。
亡灵法师从踏上这条路开始重新计数,一直报到了二百三十七,他们才终于到达这座巨塔的脚下。到了这里,就算把脑袋仰成直角也看不到塔顶,塔门高大得令人窒息,就算把一座真正的高塔搬来也不过是与它同高而已,材质不明的大门上雕刻着巨大而复杂的纹路。
比利德子爵吃惊地看着那个庞大的纹章。
“这是,”他用有点颤抖的声音说,“魔族侯爵安布雷加斯的家徽!”
兰斯皇子霍然回头,逼视着这位失态的贵族,“魔族侯爵安布雷加斯?”
那是裂隙之战后期入侵中洲诸多魔族之中位阶最高的贵族,给中洲的联合军造成了巨大损失,只要回顾那段历史,这名魔族是必然要提及的存在,但和他恐怖的力量相对的,却是他的昙花一现。他的来到是因为决战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中洲诸多力量天赋者以惨重代价完成的大封印将战场推进到裂隙的另一侧,法塔雷斯与另外十二柄英雄剑的所有者带着他们麾下最精锐的部队穿过空间风暴,与魔族激烈战斗了整整七天。
最后归来的英雄剑所有者只剩下三位,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去统计战果,只是沟通了最后的幸存者和收敛了战友的遗物就退了回来,大封印随之启动,裂隙封闭,魔族终于被完全挡在了另一边的世界里。
包括法塔雷斯在内的三位英雄没有再提及那名魔族侯爵,而当年见过他的人几乎都在初次照面之际就被群杀殆尽,当时的魔族使用的都是魔王军的旗帜,连兰斯皇子也没见过专属那名魔族的家徽。
“阁下你确定?”格里尔问。
”是的,我没有认错。“比利德子爵说,“我的先祖是一百九十四年前的生还者之一,他曾与法塔雷斯陛下同行,归来之后的他在家族秘史中记下了这个标志……”
“如果这是属于他的塔,”索拉利斯说,“这意味着什么?”
“……”兰斯皇子没有回答,他在权衡。
亡灵法师看着面前这座耸立如世界尽头般的高塔,电光照得他脸色一片青白,他再度开口道:“如果不是那名魔族已经死了,因此属于他的这座塔留在了这个世界,”亡灵法师说,“那就是他还活着,就在这里,刚刚苏醒不久……正在向我们走来。”
封禁师抬起头,在一阵阵低沉的雷声中,金属的碰撞声空灵得近乎飘渺。
铃……铃……铃……
“什么声音?”有人低声问。
就像锁链或者别的什么拖在地上,随着谁的脚步移动的声音。他们的左右身后都没有异常,声音来自塔中。
“不管出来的会是什么东西,这次确实该做最坏准备了。”索拉利斯团长说,提高了声音,“所有骑士!列盾阵!法师和奥术师默存法术!”
这个空间一直维持着微凉的温度,持剑举盾拦在前面的骑士额上却滚下了汗珠,紧张比等待更耗费精力。那个金属拖曳声仍轻轻地回荡在空气中,只有侧耳倾听才能感觉到它正在接近,越来越近……停了下来。
一片寂静,连雷声都仿佛停止了。然后是一阵滚雷般的震动,那两扇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大门缓缓向外打开,里面是一片巨大空旷的黑暗。叮铃叮铃的碰撞声再度响起,穿透了一阵又一阵的雷动,又一道粗大的闪电落到塔尖上,短暂的光明之后,两道白色的光芒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索拉利斯侧过头,看着盾牌上映出的景象。
从黑暗中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
吞云和千锻两柄英雄剑悬浮在他身侧,原本隐匿的银色符文自剑身之中浮现,发出的淡淡光芒照亮了那人散乱的灰绿色长发,骨架高大而削瘦的躯体上有无数战斗的痕迹,最触目惊心的却是那道自胸口向下斜贯的巨大伤口,深得连被染成灰色的肋骨都能隐约看见,两条银色的锁链从他手上垂下,左手自手腕往下已全部化为白骨。
这种伤势让人惊异于他怎么还能活着,但这个以从容步伐从巨塔中步出的男人身上却有一种连死亡都蔑视的的威势,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的意志坚愈钢铁,他的剑所向披靡,他是天生的王者和永远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