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但身为刘彻的长辈,田蚡还是安定了心思,诚实向刘彻道:“确实是有些话想要说与陛下听,但又担心僭越,于是就想着让太后娘娘参谋看看。”
“能让你忙不迭来告与我听的,大约也就是因为我宣布不久后征匈奴吧。”刘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一个个朝上嗯嗯啊啊地把事儿应下来了,转头就又想推你来阻我吗?”
他一边说一边将这次拜访田蚡的朝臣名字一个个念出来,让田蚡惊出一身冷汗:“陛下是如何知晓这件事的?”
“只是一处安排罢了。”刘彻没有过多解释他消息的来源,接下来的话却让心中惶惶的田蚡如直面恐惧。
“朕还知道田大人原是想将这些人全都打发走躲清闲的,可惜是撞进去了个刘陵让你改变主意了。”
刘彻说话的音调甚至都没有多少起伏,将最后一句话问了出来:“怎么,她又拿舅舅当初和淮南王共谋朕的身后事当作把柄了?”
田蚡的眼神一片空洞,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陛下……陛下如何知道的?”
第115章把柄压了四年的证据
刘彻初登基那会儿就已经对刘陵心有恶感。
只是以他的身份,还真不好去认真对付刘陵。
毕竟刘陵与朝臣勾结时,对外的说辞都是郎情妾意、你情我愿。
可明白人都不会信这一套。
哪怕是真与她缠绵的朝臣,看重的也不是她的皮相,而是她淮南王之女的身份。
当然,她美艳的外表和玲珑的个性也确实提供了一定的助力。
但随着岁月推移,淮南王早已不是传闻中那个皇位候选,刘陵也已红颜老去,不再能搅动风云。
偏田蚡仍不离不弃将她养在府邸中,对她的要求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就说不过去了。
说不过去就代表还有未知的原因。
而世间事说来说去,无非是以利相诱,以势相逼,以情相动,以柄相胁。
前三者刘彻都已排除,剩下的第四点必然就是真相——刘陵拿捏着田蚡的把柄。
不过因着刘陵深居在田蚡宅邸,刘彻没有花费大心力去调查,以免坏了和舅舅的一点情分。
毕竟自家舅舅颇知情识趣地没再挡自己的道儿,刘彻没有必要过于深究田蚡到底是什么把柄被拿捏了。
然而纸包不住火,他终归还是知道了。
在长子刘据出生不久后,曹盈就将事由告诉了他,证据也一并到了他的手上。
“盈盈......盈盈又是如何知晓的?”
刘彻未立刻问罪,田蚡倒是也回过味来,晓得刘彻并不是要与自己算账了。
毕竟刘彻早已拿捏了证据,如果想要对付自己,早就可以动手了。
“刘陵那蠢笨女人当初邀淮南王与你谋事的时候,身边竟然一堆奉茶侍候的仆从,知情者众,哪里守得住消息。”
刘彻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对刘陵并淮南王愚笨的嘲讽。
合伙谋逆这样的大事竟然都能叫外人在场。
旁听了的聪明人明白知晓这样的隐秘是足够让自己被灭口的,在失去性命之前先行逃走,寻可靠之人藏匿起来了。
当时不惧田蚡、愿意收留这个知情人的就是魏其侯窦婴的手下灌夫。
“窦婴虽然与你不合,但到底没有结死仇,所以他就把人和证据都带去给盈盈了,让盈盈决定如何做。”刘彻说起曹盈忽地生出了几分无奈。
窦婴这个做法倒是聪明,由他来告诉刘彻,实质就是状告田蚡谋逆,刘彻一旦彻查,必然会得罪王太后。
但如果明明知情却不报上去,一旦事发了追究起来,发现他也是知情人,说不定还要将他也算在谋逆参与者中。
于是他将这件事整个托付给曹盈,到底是国事还是家事,就看曹盈的话术和刘彻的想法。
只不过窦婴实际在成为少府后,即元光三年,就已经将证据交给了曹盈。
那时他因密旨之事已经全然信任了曹盈,自然将另一份隐秘也就一同交予曹盈处理了。
曹盈知晓后震惊了一阵,稍加思索竟是将事儿一压压了四年。
一直拖到刘据出生后,她才与刘彻约了时间,将田蚡被刘陵胁迫做事的缘由全告知刘彻。
因为他算准了只有这时候说出来,刘彻的怒气是最低的——而她也确实算对了。
即便在讲述时曹盈已经极尽所能更改修辞,也改变不了田蚡曾经和淮南王图谋刘彻身后事的事实。
田蚡为了讨好淮南王,甚至信口胡说淮南王在刘彻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凭贤明和血统高贵,最适宜登上皇位。
这话几乎全踩在了刘彻的痛点上,自然引发了他的雷霆之怒。
尤其是田蚡话中所蕴含义是指刘彻将来也不会有继承人,甚至他本人都可能比淮南王这个老人要早逝。
几乎可以说是在诅咒了。
好在如今的刘彻把控住了这个帝国,继承人刘据也出生了,刘彻本人的身子更是健康得很。
田蚡所说的事,没有一件有发展出来的趋向。
所以他及时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在极怒下令人立刻将田蚡揪来,而是听进去了曹盈的对自己说的话,将这件事同样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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