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似海,在远离京城的心脏地带有一个城中村,这里就像是被繁华所厌弃的一些不重要的神经末梢。
城中村一角,禾月带着女人走在昏暗的楼道里,还能听见头顶早就烧断了钨丝的灯泡随风吱呀吱呀的晃。
看着一侧斑驳的墙壁,禾月突然觉得有些窘迫。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来她家,也算是客人了吧……
这么想着,禾月不好意思的舔舔嘴唇,在拉开房门之前,细声说:“我家挺小的,你不要介意。”
哪想女人很淡定的“哦”了一声,站在那里等着禾月开门。
尽管是黑夜,她也没有摘下她的墨镜。
禾月回身将钥匙旋开。十平米的房子眼睛轻轻一扫就能看完,它极勉强的容纳了卧室、厨房、淋浴……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理应是逼仄的,但禾月把家收拾的很好,所有东西都整理的井井有条,倒是节省出了不少空间。
其实江少明不止一次嫌弃过这个城中村,他说他只要呼吸到这里的空气都觉得倒胃口,但禾月就是不肯要他的钱和房子:“我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我不想再涉及别的了。”
但这句话换来的是江少明毫不客气的在她细白的手臂上留下了乌紫色的大片淤青,最后阴阳怪气的撂下一句:“医药费自付,不然我怕你心里不舒服。”
江少明不明白禾月,对她而言小小的十平米却是她唯一可以把自己藏起来的地方,是属于她自己的空间,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里发泄自己所有的小情绪。
随着摁下的开关,房内暖黄色灯光倾泻,淡淡的玉兰花香薰,清新宜人,女人没嫌弃这里的狭小简陋,反而非常自来熟的在房内的自建小茶几前屈膝坐下:“我想喝橘子味汽水。”
禾月一愣,她怎么知道家里有汽水,而且正好是橘子味的?
虽然不明白,但禾月还是答应了:“好的,我去给你拿。”
两瓶汽水被放到小茶几上,遇热后瓶身渗出了细小的水珠,有些冰手,却也驱散了禾月心里不安地燥热,她拉开拉环,灌了一大口汽水,气泡刺激着五感,让她忍不住一哆嗦。
可面前的女人没有第一时间拿汽水,而是歪着头看着床头摆放的一张照片,那是禾月的房内唯一的一张合照。
注意到她的视线,禾月歪过半个肩膀挡住了照片,单刀直入的问:“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