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诗月:“……”什么就看情况了。
一起躺在一张床上,文诗月还是有些紧张,跟平日里在沙发上还是不太一样。
在床上的氛围实在是让她由不得不往那方面想,万一他真的扑过来是给他还是不给呢?
但是这个点了,明天还要上班,而且也没有准备那个……
可是他想要,她其实也不想拒绝他,她今天好像没擦身体乳……
这边厢文诗月在那儿各种脑补的厉害,那边厢李且关灯躺下后完全没有下一步动作,人老实地躺平跟她中间隔着一条隐形的三八线。
被子在黑暗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身边男人的存在感始终太强。
文诗月发现她那个理论可能是有用的,至少她给传染清醒了。
“李且。”文诗月翻身面对他,像个医生似的问诊,“有没有困意?”
“相当清醒。”李且也转过来面向她,因为躺着嗓音更显沉哑,也像个听话的患者。
“聊聊天。”
“想聊什么?”
文诗月想了想,温声说:“就聊你为什么会睡不着。”
“四年前执行一项任务,跟我一起的队友叫江轲,也是我的好朋友。”李且语调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还有一天就是中秋,我们还约好执行完任务一起去买月饼……”
那天要抓的是一个职业犯罪组织,就是有人出钱,他们什么都做。
这也是李且职业生涯里遇到的唯一一个用枪如神的罪犯,是个狙击手。
他躲在无人之地狙击他们。
江轲被突袭腿部中枪倒下的时候,李且临时隐蔽位置离他很近,他想要救下暴露在平地上的好友。
可是每当他要突围去救江轲的时候,江轲就会挨一枪。
能有什么比一次次想要救下来,却无能为力更让人绝望的。
血流了一地,李且红了眼,到现在也没能准确精准到狙击手的位置。
此时只有他俩,在丛林里,他们的通讯设备被干扰,无法确定位置请求增援。
对方的狙击手就是在跟他们玩游戏,江轲就像是他的活靶子。
江轲不让他出来救他,他出来两个都得死,到最后李且精准了狙击手的位置,用反光镜干扰救下江轲。
可惜,江轲身中数枪,已经奄奄一息。
江轲临死之前还笑着抓着他的手跟他说:“月饼就只有你自己吃了,顺便也帮我吃了。”
而这个犯罪团伙唯一没被抓住的就是那个狙击手。
李且被江轲的家人误会他见死不救,虽然领导都解释这跟李且无关,可是他还是陷入了自责。
以至于为了避免冲突,他每年都提前一天带着月饼去祭拜江轲,暗地里照顾他的家人。
江轲牺牲后那段时间他连开枪都成问题,一闭上眼睛就是亲眼看着江轲被一次次击中,浑身的血染满了作战服,鲜红一片。
他因此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确实是差点就干不了特警了。
他不能不干特警,他还要为江轲报仇,亲手将那个人绳之于法。
他开始积极配合治疗,比任何人都努力练枪,训练,出任务。
每一次出警,他计划缜密,考虑周全,不希望再有队员成为第二个江轲。
四年了,他虽然已无大碍,可是他这心结始终还是没完全解开,以至于还得靠药物入眠。
也是遇到文诗月以后,他慢慢开始接受医生的脱离药物治疗。
被子又发出声响,文诗月主动挪到了李且的怀里。
难以想象他眼睁睁的看着好朋友在眼前失去生命的无助,难以想象他这几年是怎么扛过来的,更难以想象他是以何种心情把这么残忍的事如此平静的讲出来。
“会好的。”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像是给予安慰一般,“一定会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无论如何,我都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我会陪你度过每一个难关。
李且抱紧怀里的姑娘,温香又柔软。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
“我没事,放心。”
“嗯,我的李队长是最棒的。”
“好了,聊完了,快睡。”李且停了停,说,“不然……”
“不然什么?”文诗月嘴快,问完就后悔了。
因为李且的手指很有指向地顺着文诗月的腰线往上滑去,沉沉的滚热气息打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