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见他靠在椅子上仰面直勾勾盯着自己,耳根发热地转过视线,缩回了手。
她转过话题:“我听说你和阿兄起争执了?”
李鹤鸣从她羞红的耳上收回目光,也不瞒她,淡淡“嗯”了一声。
他倒是坦然,林钰却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和兄长生龃龉,她劝道:“朝堂之上你们二人素有往来,他脾气直你是知道的,何必与他动气。”
“何必?”李鹤鸣反问。
她不劝还好,一劝某些人就开始翻旧账。李鹤鸣撩起眼皮,随意从林靖干的糟心事里拎了一件出来讲:“成亲那日,他叫了一众亲友拉着我灌烧刀子,半坛子下去也不停,存心叫我醉得不省人事入不了洞房,若非何三带人拦住了,我身上的喜服都能被他扯下来。”
当时李鹤鸣被林靖叫几个同僚拦着,半步脱不开身,烈酒一碗碗往嘴边送,一碗下去喉咙都好似烧裂了。
林钰对此事毫不知情,她只记得李鹤鸣那晚早早便撇下宾客入了新房,没想竟是这个原因。
新郎若在新婚夜醉成烂泥,少不了要叫人耻笑一番。林靖成婚时便是如此,抬进洞房时人都快睡过去了,后来叫他的朋友笑了他足足两月,没想他又把这招数用到了李鹤鸣头上。
李鹤鸣少时家中生变,遭人唾弃,受尽白眼,后来他的兄长又战死疆场,他小小年纪便抗起了家业,性子养得孤傲,以他的经历,若端庄如谦谦君子才是怪异。
旧事未清,他今日又被林靖揪住领子骂,没动手揍林靖一顿,都算压住了脾气。
他这般一说,林钰也不知该如何替自己这哥哥圆过去。她看了看他结实高大的身躯,退了一步:“那他若再惹你生气,你不要和他动手。”
李鹤鸣问:“如若是你兄长先动手呢?”
林钰倒是信任他的武力,她指了指横在桌边的绣春刀:“他是个文官,打不过你的,况且你还有刀呢。”
也不知是因为吃了她的栗子糕心感愧疚还是心里接受了这个说法,李鹤鸣屈指敲了下桌面,应了她:“行。”
两人正聊着,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犬吠,随后一只黑犬大摇大摆地撞开房门摇着尾巴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