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么说,她却有些心虚地从他掌心抽出了手,指尖轻轻勾过李鹤鸣的虎口,泛起几许搔到心底的痒意。
她迈着步子扔下他进府,轻声丢下一句:“李大人可不能冤枉我。”
李鹤鸣轻“哼”一声,从马车拎出一个包袱,长腿一迈,轻松几步跟上了她。
林钰撒谎的技术实在蹩脚,但眉眼间却难得显露几分娇俏,好似还在林府做姑娘的时候。
当初李鹤鸣受命去各地办差,出行前远远在林府门外看过林钰一面,那时林钰不过豆蔻年华,李鹤鸣也才十九的年纪。
彼时他母亲离世不久,许是家事变故,又或职差磨人,他的气质看起来已与同龄人迥然不同,早早便褪去了少年人意气风发的锋芒,性子凝练得沉稳。
他还记得当时林钰穿着件月白色方领半袖,裙边摇曳如春水,她举着不知从哪摘来的柔嫩花枝,正偷偷往林靖耳边别。
林靖发现后,她便是如眼下这般装作不知情的模样,摇头轻笑,与他辩驳。
李鹤鸣听不清她的声音,却读得懂唇语,看出她是在说:“我没有,阿兄可不要冤枉我。”
兄妹相谈甚欢,李鹤鸣并未不知趣地上前打扰,只隔着半条街远远看了林钰片刻,随后便驭马出了城,时过境迁,再回来,就已是三年后。
这事除了他自己,再没有旁人知晓,李鹤鸣也不打算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事讲给林钰听。
不过往年今日,事事不同,中间虽多有搓磨,但当初他隔街远望之人,如今已成了他枕边人。今年苦尽甘来,到年末万事更始,确为好兆头。
除夕之日,街上繁闹喧嚣,李府亦是张灯结彩,众人忙碌地布置新年吉象。
成亲前林钰来李府数次,每次见了这偌大府邸中的山水林石都觉着透着股说不出的清冷。
前两日她看账,发现在往年各种年节之日,李府的账目几乎不见额外的支出。
陈叔告诉她,李府人少,李鹤鸣又不喜奢靡,是以徐青引掌家那些年,年味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