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钰如今想起徐青引的话,仍觉得郁气难平,她躺平了身,看着床顶,不快道:“徐青引私下说我身子弱,难得子嗣之福,而李家只剩你一脉单传,我若同你成亲,或会使李家断绝香火,成李家罪人。”
李鹤鸣想起从前林钰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伸手替她掖了掖被子,道:“看来你是信了。”
林钰轻点了下头,又转过身来看着他,有些愧疚地道:“我一直以为这话是你让她转告我,羞辱我好叫我知难而退,一气之下便退了亲。”
这一道道罪名在李鹤鸣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扣在他头上,倒真是难为了他成了亲才知晓前因后果。
林钰抿了抿唇,接着道:“我以前听着一肚子气,如今想来,她说的也不无道理。你瞧,我不过玩了会儿雪便染了寒病,这般孱弱之躯,怕的确很难有孩子。”
名门大族,但凡正妻不能生育,夫君必然要纳妾迎新人,便是因此送上一纸休书也不无可能。
若妻子懂事些,就该主动为夫君再择佳人,充盈后院。
可林钰不是委曲求全之人,她不会因此劝李鹤鸣择新妾进门。且若李鹤鸣早上纳妾,她怕等不到晚上人就已经搬回了娘家。
她此刻提起此事,只是觉得应当明明白白告诉他一声。
没想到李鹤鸣倒是不甚在意,淡淡道:“有也好,没有也罢,我并不在意子嗣,也实在缺少耐性教养一个孩子。我若当真非要传宗接代绵延香火,自会去娶个能生养的寡妇进门,何故多番算计非要娶你。”
他说起“算计”二字来,神色坦然之极,林钰倒听得心间滋味难辨,深觉她与李鹤鸣之间坎坷颇多。
可她很快又回过味来,伸手掐他紧实的腰腹,恼道:“什么会生养的寡妇,你不许想!”
“没想。”李鹤鸣道。
林钰不听:“可你都说了。你若没半点心思,怎么会说起这二字来。”
李鹤鸣百口莫辩,抬手放下帘帐,转身拥着她,闭眼道:“那就入我梦中管着我。”
林钰这一病,就是好几日。她身体不爽,李鹤鸣接连两日都丧着脸,对属下也严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