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如今已非我宋家人,回来做什么。”
这是他最小的一个女儿,当年他与那江南名角场子里的清倌儿一夜鱼儿戏水,便有了。
养在外头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外室听话乖怜可人,蜜里调油若不是心里有顾惜,何必又将宋欢欢
本来心里对她的那点子怜惜,因为后来的事情,悉数散尽。
“我生养你一场,只当白养了,你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人,不必再进来我宋家的门。”
要不是喂饭的老妈子拖着,宋清音只怕要冲上去,用嘴把宋欢欢那张明媚小脸啃了,啃她个稀巴烂,看她还能不能仗势欺人。
淑黛忙忙张开手臂拦在宋欢欢前头,生怕她冲撞到宋欢欢的肚子。
“姑娘冷静,她是客人。”老妈子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宋清音大声嚷嚷着,“哪有不请自来的客人,爹已经说了我家不欢迎你,快点滚出去。”
没人注意到正厅房梁上的一块砖瓦,被人掀开了。
在上头趴着偷听的人正是陆矜洲派来的潭义。想他堂堂侍卫头子,跟在殿下身前伺候数十载,什么时候趴过墙根,这还是□□的。
“爹不认女儿了,是因为女儿是您外头人生的,觉得丢脸才不要我。”
上头的宋畚一听这话,微微压下去的火又要起来了,外头讽他不就说他宋畚要面子,抱手着那点文人水墨,谁知道墨里肮脏坏透了。
皱了眉还没发难呢,宋夫人重重搁下茶盏,茶盖都豁出去,大呵一声住口!
宋清音在旁边看着,爹不为她,娘是疼她的。
“宋夫人摔茶吼人,这就是江南大族宋家的待客之道么?”
宋清音上赶子呛了一句,“你个破落户生的泼皮,算哪门子客人。”
小姑娘笑吟吟,看着宋清音包着的手,“二姐姐说话是越发不动脑子了,二姐姐要说我是哪门的客人,不如问问你的掌心在哪伤的。”
“可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潭义在上头看着,心里想若是殿下来的话,听见三姑娘如此快言快语谁都不让,恐怕要说她出息。
宋欢欢说完话,这才把目光对上宋夫人。
自进门来,她一直都是避开了宋夫人不瞧,好多年了,头一回见她。
这多年来,她比从前丰腴了不少,看来没着她在跟前闹,宋夫人吃得很好,一眼眉目还是一如往昔的熟悉。
只是再寻不到从前的慈爱,皆是对她的厌恶还有散发出来的凶狠。
“不管你是哪里人,借到了谁的东风,都不能在我宋府耍横无礼!”
宋夫人微微定神,转着手上的镯子。
与宋欢欢不同,自进门来,她的目光就一直钉在小姑娘的脸上,看着她身上的穿着虽简单,但是却难掩住姿色,处处都能看出绝色。
婀娜纤细的腰,前头鼓的后头翘的,一张小脸巴掌大,远山眉下一双水雾雾的眼睛,鼻子翘又挺,那嘴生了唇珠,看着是万一挑一的耐看。
宋夫人见过宋畚养在外头的清倌儿,宋欢欢和她生得很像、
不仅是像,更比她还要明媚些。
呸,小妖孽。
“当年你娘害了我,如今你又来害我女儿。”
小姑娘故作不解,“宋夫人说的哪里话,我虽然不是您亲生的,却也是在您跟前养大的,若是没有您,何来今日的欢欢,您说我害人,您可别忘了,我身上的本事都是您教的。”
本想着不过十四五岁的丫头片子,纵使有些心计又能如何。
还能耍得过她一个宋家大夫人?
今日一见,倒不得不用心了,没点手段果真收拾不了她。
小姑娘在厅内背着手臂,翘着腿脚慢悠悠转了一圈,挑了个宽敞舒服的位置坐下,还招手使唤老妈子给她上茶,指明要雨前龙井,说是她从前最爱喝了。
宋清音骂她,“喝牛粪罢你,雨前龙井是爹爹喝的,你外戚女也配?”
“二姐姐说话不算数,我如何算不得家里人,我身上流着爹的血,名字里惯着宋家的姓,宋家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我都熟悉,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如何算不得家里人。”
宋夫人冷笑,叫老妈子去备茶,暗里使唤了一个眼神。老妈子心领神会去泡了茶。
宋畚说,“宋府供不起你这尊大佛,出去了又何苦回来,雨前龙井昂贵,太子府上奢靡,用作泡脚水也成,在宋府就难寻到了,你既然跟了别人,名字而已去掉姓氏也好,你娘死得早,你既想她,便跟着她姓。”
宋畚最恨别人用外室的话来呛他,宋欢欢活着简直丢他的面子。
没有这个孽种,家里从前会更安宁,他的官途以后也会一帆风顺。
宋欢欢一来,先前还闹得不可开交的三个人,如今站到了一边,话里话外对着小姑娘为难。
淑黛在旁边听着着急。
姑娘再厉害,三对一,那些人一个一句,三姑娘就得回三句,打持久也不是对手啊,太子殿下怎么还不来。
不多时就端着茶盘上了,“三小姐慢用,您要的雨前龙井。”
旁边的淑黛去端,谁知道茶水滚烫,刚碰上茶壁,她捧不稳茶就摔了泼出去,烫得五指通红直跳脚,嘴里嚷嚷着烫。
有几滴茶水,溅到老妈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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