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别故意惹我生气。”狐不言死死盯着我揽着金柳的那只胳膊,呼吸粗重,身后隐隐有显出一只大的火红色的狐狸,我冷冷的盯着那只狐狸,心里的恶心几乎泛滥出来,触及到我厌恶的目光,狐不言一怔,收了身后具有攻击力的狐型,眼珠赤红得几欲滴血,“染染,我知道你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你身上没有他的气味。我只是……只是不高兴,不高兴你身边出现了其他的男人。”
我心里微微动了动,狐不言竟然还记得我身上的味道。是了,他是狐狸是妖修,嗅觉最为灵敏,可是那又如何?我不以为意,即便他认定我和金柳不是那种关系又如何?
但在狐不言的心里,恐怕是认定了我以后会和金柳在一起的吧。而且,他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对出现在我身边的人说三道四。
不想再理会这只狐狸,我抱着安安带着金柳和牙直接就进了屋,关上了院门,自然,对狐不言送来的那三个储物袋也没有接。自我从他的身边进屋之后,他就一直保持着那样伸手的姿势。
我租用的这小院并不偏僻,周遭也有其他妖族。狐不言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引起了周围妖族的好奇和惊呼,他们不知狐不言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可是狐族的王,妖族和人修一样,地位分明,甚至比人修还要注重阶级和身份,敬畏使他们不敢靠近狐王,可好奇却使他们控制不住的偷偷打量。
我甚至听见在我拒绝狐不言的时候,有狐族发出了一瞬间的惊呼,或许他们很惊讶狐不言为何会对一个虎族的人这般低声下气。
我想,狐不言应该很快就会离开。继续待在我这里,只会让他颜面扫地,所有人都会来看他的笑话,而且狐族里事务繁多,他也应该不会长久待着。于是进了院子之后,我就和金柳做了午饭吃了,安安和牙早就饿了,吃完之后,我们又睡了一个午觉,打算修炼一会儿,然后商议回到洪明域的事情。
这里是明轮域,属于妖修,我们在这里并不合适。
最后我们商定,今晚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就离开。完了之后,我们就开始了修炼,我们三人一兽,实力都不算高,我要进一步熟悉前辈这具身体里的深厚修为,金柳则是修为低,安安年纪小,虽然根骨不差,可到底他年纪小,至于牙,它虽是妖修前辈留下的精血所做,可到底继承了多少,我也并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能够化形,我也不知。
于是,我们三人一兽就修炼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我们准备做晚饭,因为目前除了我,都没有人辟谷。做晚饭时,我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看见了仍旧站在门口的狐不言,狐不言的眼睛已经恢复了碧绿色,可是当金柳出现在我的身边时,他就恶狠狠的盯着金柳,金柳本就只是一个炼气期的合欢骨,被他那么一盯,便忍不住颤抖。
“谢、谢染……”他声音也止不住的发颤,连递给我的妖兽肉都差点落到地上,我对金柳笑了笑,然后把厨房交给了他,把手擦了擦,就沉着脸走出了厨房,站在院子里,阴着张脸冲着狐不言,“狐王,你呆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狐不言又看了一眼厨房里的金柳,狭长的狐狸眸色深深,“染染……”
“我说了,别叫我染染!这个名字也不是给你叫的!”
“好,谢染。”他很快换了称呼,再次叫我,他说:“我留下来,是为了把这三个储物袋给你,修仙界没有灵石,行走艰难。且你要养孩子,孩子的花销也不小,即便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他是天生单火灵根,根脉极粗,非常有天分。可修炼一途,除了天分,后续的资源也非常重要。这些灵石,足够你为他寻找天材地宝。”
他表情平静,可是他的那双眼里却有很深的情绪,看得莫名的让人心里沉甸甸的。
“还有……”他垂下眼,看着眼前那道我仍旧没有打开的院门,很浅的笑了下,“今天其实我没有跟踪你,狐族外来之妖并不多,只要我稍稍打听一下,再把你的特征说了说,就能找你们而且安安……我听到你叫他了,安安这个名字很好听。而且安安他是狐族之地唯一一只半妖,不管你把他带到哪里,只要有安安在,我必将能打听到你们的住所。”
看着他脸上的那抹浅笑,我忽然有些出神,林林以前很开心的时候也会笑,只是不同的是,他是开怀大笑,笑得纯真,笑得无忧无虑。而眼前狐不言的笑容,里面却含了太多的东西。
“最后……”他抬起眼皮,眼里那勉强的笑意已经遮掩不住了,“最后,我没有贬低你,也没有看不起你。我之所以质问那人是谁,不过是因为我很在意你,我在吃醋罢了。我不能容许有任何一个男人出现在你的身边。染……对不起,让你感到难受,不管你是合欢骨还是人类,我都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够了!”我高声出口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我深深的呼气又深深的吐气,“你看不看得起我又有我何干?你在不在意我又与我何干?!我永远记得,五年前你问我是不是给你提供胎盘的修士,我永远记得我问鹰夺你想起来之后有没有在意你曾经有过的爱人!”
“没有!都没有!”我恨极了狐不言这种五年后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以前我们过往时的样子,他凭什么自以为是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认为我会接受他赠与的好意,凭什么他可以肆意的带走我的孩子,“五年前我们都已经结束了,五年后就不会再开始。”
是的,我最恨的就是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些人在要了我的命,狠狠伤了我之后,再想起了记忆或者发现喜欢我之后,就能随意的向我告白,向我道歉。他们为什么不想想,我愿不愿意接受他们的道歉,愿不愿意接受他们的补偿。
凭什么?!
凭什么!
我深深的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我谢染,从来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
“金柳,我确实和他不是那样的关系,但这些都与你无关。此后我所有的人生里,不管是出现了哪个人,是男人或是女人,是人修或是妖修,狐王请你记住,这些都与你无关。”
“五年前在你抛弃我和安安的时候,我们两人就结束了,那么五年后,我没有选择从你这里要回我的命,便是我对你最大的仁慈,对那个傻子林林最后的温柔。”
“此后我只希望,在这个人世间里,我们一别两宽再也不见。”
我自觉没有哦用之前很激烈的语气去谈他,只是说了一个事实,可随着我的话音落下,我清楚的看见狐不言的身体晃了一晃,脸白得吓人。他的身体看起来很不好,是久病未愈的模样,但是终究与我无关。
或许是我的胎盘还是没用的吧,没能治好他的伤,因此他还是这么一副病歪歪的模样。
本来就是这样的,当我听见岳博贺说北方狐王要了我的胎盘之时,我便想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炼气期,又不是什么大能,就算是把我整个人给狐不言吞了,也不一定能够治好他的伤。
凡人间所说的紫河车能够治人伤病,是因为他们全部都是人类,而胎盘一类的物品,因为在怀着孩子的时候,会将母体的大部分营养都输送过去,胎盘是输送营养的主要介质,也会有很多的营养。
因为营养高,精力多,人食用之后,才会有治病的奇效。可我不是啊,我修为低,狐王修为高,即便我的胎盘再有营养和灵气,也不能治疗好狐不言。
呵,都说这修炼之人大多是方外之人,可我看,他们比之人类也没多少区别。
再次回到屋子之后,我就把厨房的窗户给关了,除了厨房,其他屋子的窗户也都关了,直接将狐不言隔绝在外面。他愿意站多久就站多久,和我们没任何干系。
吃饭的时候我安慰金柳,狐不言不会对他下手,并且也向金柳道歉,说不该把他拉出来。
金柳赶紧摇头,“没关系,本来你救了我的命,我这条命也就是你的,你要怎么用都无所谓。”
安安也跟着点头,“是的爹爹,不管你以后和谁在一起,安安也不会抗拒,只要不是和那三个人在一起,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