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权佞01原来不是朱笔(2 / 2)

gu903();他看着友人,眼神却似乎没有聚焦,像是注视着什么虚空的景『色』,出口声音有些不稳,“奉珪,朕又梦见他了。”

如修竹一般的君子脸上、神『色』也滞了滞,因为这话,那世人盛赞风姿仪态好似也『露』出了一道裂缝。

好半天才,萧予才回:“……是吗?”

赵璟继续,却不自觉地换了个自称:“我在写罪状、一条一条的……”

“我记得用的是墨,梦里却换了朱笔。”

……

…………

“陛,”萧予出声打断,嗓音发涩,“……您记错了。”

赵璟抬头,脸上表情却好像还在那个醒不来的梦中。

萧予:“那份圣旨不是您写,是先帝留。”

赵璟这才像突然回神:“是啊……是‘先帝’留。”

他没再说话。

但是他知道,那份圣旨他又誊了一遍,不、是两遍……

【凌迟】。

那人给自己选定结局。

赵璟却做不到。

他会仿字迹,是那个人亲自教……

所以他仿着先帝字迹,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仿着那人仿的先帝字迹,将那一条条罪状誊了一遍,最后改成了【赐白绫】。

府库里有假死『药』。

到时候,只要将“遗体”换出来……

他已经登基了,他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步。

可以给先生换个身份,只要过几年,等到情况好些,先生就可以重回朝堂……

……

先生身体不好。

也确实该好好修养几年……

……

他学了许多、会了许多。

他会在这几年做得很好,等到先生回来,必然会看到他想看一切。

……

…………

他想得好极了、也天真极了。

然后那人就那么看着他。

牢里油灯摇曳着,光线黯淡,却也足够他看清他脸上神『色』。

那应该是冬天。

确实是冬天。

冷、冷极了。

冷得他从脚底一直寒到头顶,连头发丝儿都像要结了冰,他还清楚地记得自己从嘴里哈出的白气。

……

…………

“必须死吗?”他问。

对方只是那么看他,黑『色』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如不见底深潭,人人惧怕。

可赵璟却知道先生一直是个温柔人,温柔地以他自己方式保护着他能保护的一切……即便以自己为代价。

赵璟第一次发觉,这份温柔到了几乎残忍地步。

毋须再多言语,赵璟懂了。

一定要死。

还得死在所有人面前。

死得声势浩大、昭告天下。

……

…………

但赵璟做不到【凌迟】、也做不到【车裂】……

于是,他选了最干脆一种——

午门斩首、示众。

……

…………

那个冬真是太冷了,冷得他手控制不住地打颤,冷得墨都覆了一层冰。

最后他是怎么写完?

血顺着被拗断的笔杆流来。

原来那不是朱笔。

……是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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