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然后——
那铁蹄就真的踏着他们的尸骨过去。
……
瞧,什么热血、什么报国之志?!
教人死得更快而已!!
最后活下来的,有他这个懦弱的卑劣者而已。
这世道,能活下来的……也有他这样的人……打碎脊梁又怎么样?年年北贡的屈辱又如何?
说到底、有什么能撑起这烂泥一样的世道吗?
没有!根本没有!!
秣马厉兵?再挥师北上?
笑话!天大的笑话!
像他这样的人,都能爬到军中高位。
武将、哈,这武将怎么来的?给够金银、打点好关系,畜生都能坐上去……不、上去的也就畜生,对着上峰摇尾乞怜、汪汪应的畜生。
畜生又如何?最起码他活着啊!
——他真的……、活、着、吗?
……
…………
“受什么刺激?”
“疯?”
“……不至于吧……这胆儿也忒小?”
……
旁边传来一点也不小的“窃窃私语”,柴铎这儿却完全无心,他抬袖一点一点擦干净脸上那被泪水冲开的血和泥,仔仔细细又看一遍这支称为“北定”的大军。
胡人顷刻之间溃败四散,北定军这儿正在收缴大营里的战利品。
柴铎虽然名为武官,但实际上
第203章将军10他究竟是什么人
没有带兵打过一次仗,甚至连军营都很去,但这并不妨碍他晓这本该军中最容易产生『骚』『乱』的时候之一。每个人都想多拿一点、多藏一点,又正刚刚追击敌人热血上头的时候,若一不留神、为此大大出手起内讧都有可能,前朝末年『乱』兵四起,多支队伍就因此分崩离析,甚至相残杀的。
但眼下却并没有任何柴铎猜测的状况。
就连这种时候,这支队伍甚至都条分明的秩序,早有规章条例的分工合作。
柴铎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想法。
——这简直比他在南都去过几次的乌烟瘴气的军营、像正规军。
不、不“想”。
摆在眼前的实。
……
…………
他打量间,有人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走出来。
这青年似乎被吓坏,口中磕磕巴巴地解释着什么,看模样就像个被不幸卷入战场的倒霉蛋儿。
柴铎唏嘘一阵儿这小子的倒霉,但又觉得他也没倒霉到家。
毕竟按照他这一路见北定军在这边的民心民望,就可推他们平素对待百姓的态度,多半例行盘问两句就放,运气好的话甚至被护送到附近城镇。
孰料……
那位谢将军看这年轻人两眼,一句话没多说直接命人押下去。
柴铎:???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正茫然不解间,被拖下去的人突然大叫起来。
而对方情绪激动之下,叫嚷出口的语言却他全然陌生的另一种体系。
柴铎:……!
他恍然大悟:既然北定军中的人能够伪装成胡人在敌营中作『乱』,那逃脱不及的胡人当然也可以换上中原的衣衫来趁机脱。
道结果以后再回想方才那青年的举动,处处都破绽。
最简单的一点,柴铎可亲眼看见这北地的百姓到底有多“胆大包天”,连三岁的孩子都敢扯着军爷的裤腿往上爬,那年轻人刚才那畏畏缩缩的模样,简直就明摆着告诉人“我有问题”“我不对劲儿”……
柴铎:“……”
柴铎听旁边什么“大鱼”“不亏”之类隐隐约约的议论,似乎那伪装功夫不到家的年轻人什么重要人物。
不管那一队胡人最开始到底什么打算,这一次可真真的“赔夫人又折兵”!
这场一触即离的战斗本来就发生在后半夜,等到终于清扫完战场,准备回归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亮『色』。
柴铎看着那越过地平一点点明亮起来的天空。
他不一次见到日出,但这与京城中城墙高楼遮蔽中全然不同的景象。
辽阔的旷野下,最远处的天地交界一点点染上赤『色』,那一种人力不能致、独属于然的伟力。
他好似目睹一轮循环。
在至深至暗的黑夜之后、终于重又等到天明。
那么……
这个已经烂透的世道,有重新好过来的那一刻吗?
柴铎忍不住探究地看向最前方的那位披甲将军。
——这位谢将军……
带来黎明的那个人吗?
而这位将军……究竟、又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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