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门外,停着一排车马,全是私人府宅的车马,大多做工不菲,价值连城。
这些马车绝非普通百姓能拥有的,至少得是大户人家。
来收尸的人群当中,云缺看到了不少熟面孔,都在当朝为官。
等尸体尽数被领走,天已经快亮了。
宋道理紧锁眉头,站在学宫空旷的大门前,沉沉叹息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世间凄苦莫过于此……”
叹息过后,宋道理看向忙活了半宿的云缺,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之前只认为云缺是个纨绔子弟,与演武殿的那群武夫一样,只会成天打架惹事。
但今天,宋道理对云缺改变了印象。
别看人家年纪不大,处理起事情来井井有条,该安慰的时候好心安慰家眷,该用官威的时候毫不犹豫动用官威震慑,如果今天没有云缺在场,他宋道理这身衣服别想要了,没准脸上都得多出几条血印子。
张了张嘴,宋道理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生疏的道出四个字:
“辛苦你了。”
宋道理是个严肃的人,更是个死板的人,行事作风完全遵循着圣人之言,甚至可以说迂腐,不近人情,凡事只讲道理,有道理就是对,没道理就是错,没有第三种答案。
他这辈子,几乎没笑过,也没说过委婉之词,对人道谢的次数寥寥无几。
如今能说出辛苦二字,若被旁人听到非得震惊不可。
云缺拱手道:
“分内之事,学生该做的。”
宋道理点了点头,返回事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