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随之而来的便是心口涌上的灼烧滚烫,似是筋脉寸断,毒血漫上,撺掇入四肢百骸。
李成风看在眼里,心下忧虑,轻唤道:“殿下,我们回去吧!”
沈清辞咬牙应着,点了点头,不料刚被推着走了一步,剧烈的咳嗽声响起,猛地一看,鲜血喷洒至腿间华服,滴滴溅落到雪地上,染上血花。
“殿下!”李成风一惊,转身回头看府中日晷,竟已指向子时。
这上半夜到林长缨,下半夜就该到他了......
第46章旧伤拥入怀中。
沈清辞抓着他的手腕,面部抽搐得不能自控,颤声道:“快!去冰室!”
多年以来,李成风面对此等突发状况早已熟稔于心,借着小道抄近路送沈清辞回书房中,快速地将固有的典籍摆放,借以重量平衡的机关术打开其背后的密室。
推门而开,缕缕寒气如冒青烟般渗出,温度骤降,周遭以冰雕蜿蜒生成,遇到微热的水汽逐渐融化成水珠滴落,与沈清辞粗重的呼吸声相得益彰。
李成风扶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密室的冰玉床上,面色凝重,尽是忧愁思虑。
沈清辞着实头疼难忍,额间冒出鼓胀抽搐的青筋,神思混沌之际,耳畔尽是嘈杂的厉声怒喝,划破天际的嘶吼似要戳破他的耳膜,脑海里浮现涌上破碎模糊的画面。
小时候,昏暗无光的金殿,素色幔帐被风吹起,楠木轮椅倒地,他全身发颤,趴在结冰的地上,下肢动弹不得。
忽然脖颈一紧,有人将他拎起,按到铜镜前,掐着下巴,厉声道:
“沈清辞!你好好看看你的模样,看看你的眼睛,这是长生天赐予你的荣光,可你骨子里留着最污秽恶浊的血,即使有这副高贵的皮囊,也是最下贱的胚子!贱种......”
沈清辞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琥珀眸子漫上血丝,赤瞳隐现,只觉心口毒发之势漫上咽喉,似要将他拆解入腹。
他心下一横,推开李成风,随即腰间软剑一抽,竟和他厮打起来。
剑锋所过之处,烙下冰痕,惹得冰室斜挂的冰柱摇摇欲坠,只余剑啸微鸣的金石铛铛声。
沈清辞如今神志不清,极力压抑着杀性,出招章法全无,破绽百出。
李成风身形翩若惊鸿,几个旋身而过,借着冰面易滑的优势将他手中的剑打掉,按着他的双肩,试图让他清醒过来。
“殿下!殿下!”
“不......我不是......”
沈清辞喃喃念着,眼前冰雪艳色似要刺穿他眼眸,殷红的血色染上面目,越发狰狞,怒喝道:“你们才是!我要杀了你们......”
“师兄!”
李成风晃着他的肩膀,如雷贯耳般厉声喊着,脖颈额间的青筋似要爆裂而出。
一改平日的称呼,毫无往常被萧雪燃欺负得支支吾吾的样子,神色虔诚且凝重,眉间不乏忧虑渐深。
“成风?”
沈清辞讷讷地唤着他的名字,清明渐回,对上他清亮纯澈的眸子,耳畔微鸣。
忽地,脑海闪过珍藏已久的回忆,漫天白雪的皇宫多了一抹亮色,埋藏在心中童音话语逐渐涌上心泉,泛起涟漪。
“傻子,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是好好活下去吧......”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李成风见他安稳下来,脖颈染上毒血的筋脉逐渐也消退,便扶他到床上,运功替他输入真气,调解体内混乱的内息。
沈清辞趁势点穴施针,佐以内息辅助,周遭的寒气渗入体内,他的眉毛染上冰霜,不过一刻,这来势汹汹的毒发终算是压下去了。
“殿下,感觉怎么样了?”
沈清辞缓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身上的月白华裳早已染成血衣,血花斑斓,他以手帕擦拭着嘴角的血渍,转身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还好,总算是熬过去了,你这小子最近内力见长啊......”
李成风顿时语塞,这还是沈清辞少有的夸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余光注意到掉到冰面上的望林剑,连忙起身拾起,双手奉上,颔首道:“这是属下应该的。”
沈清辞颇为无奈,接过剑,悯笑说道:“谢了!师弟!”
李成风一怔,眸光微闪,微不可见地,耳垂殷红,难掩小孩子般被认可的激动,不过回过神来,又难掩失色,慨叹道:“殿下,这得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这二十年来每到月圆之夜都是如此,就算是金刚不坏之身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沈清辞一笑,多了几番苦中作乐的滋味,忍不住调侃道:“以前不都是你安慰我,怎么这次反倒还让我劝解你?”
“殿下你可有想过,夫人有这般玲珑通透之心,今日之事,不过是个日常细微之处,她都能察觉怀疑去查证一番,这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着,李成风冷的忍不住发抖,拳头泛红,这常人进到冰室时常受不了,刚刚情况紧急并未察觉,沈清辞便干脆带他出来,转动着书柜博古架后的齿轮,以循着天机玉衡的星宿位列摆放,只有二人烂熟于心的解密方法才能将其打开。
“怎么?担心长缨会识破我背地里的身份?你能不能别这么乌鸦嘴,当我这二十年白混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到隔间换下了衣裳。
李成风一怔,嘀咕道:“怎么殿下近来居然还有心打趣我了......”
思及此,余光瞥到沈清辞穿着单薄的长袍从屏风后出来,神色淡然,稍显如释重负,鬓间脖颈仍渗着冷汗,直流到脖颈束着的缂丝,遮掩几分淡淡的伤疤。
“殿下,几日后便是陛下的寿宴和祭祀了,礼部和墨家联合派发了帖子让京中的皇室宗亲和重要官宦出席到场,往年您时常在外,都没有参加,今年要去吗?”
沈清辞接过他递来的湿手帕,拭去面上的汗,应道:“要去的,以前还能借着不在京中的缘由,今年不一样,若是不去,身为礼部尚书的林枫实也难做,对林家也不好......”
李成风点头应着,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殿下,今日我听到夫人房中的侍女说夫人让她们准备好寿宴的衣裳,还拜托王婶准备合适的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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