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本地电视台滚动播放着大型儿童失踪案罪魁祸首被警方击毙的新闻。
据悉,凶手是一名老老实实的上班族,因为心理扭曲才对无辜孩童痛下杀手。凶手虽然伏诛,但受害人的遗体却无法追回。
裴雪听咬着煎饼果子挤上公交,从车载小电视里看见了那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昨晚在她眼前四分五裂的脸。
镜头一转,给到了在警局门口痛哭的父母。但电视里的哭声很快就被身边人的骂声掩盖过去了,裴雪听旁边的大妈跟一个小学生就“尊老先还是爱幼先”这个问题,展开了一阵充满国粹的激烈探讨。
裴雪听左耳哭声,右耳骂声,觉得自己就像个两头被打通了的二极管。
“凤凰路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裴雪听高举着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从人群的缝隙中硬挤了出去。凤凰路在老城区,道路两侧种满了法国梧桐,周边都是风格老旧的建筑物。裴雪听在“47号”前停了下来,这是一栋砖红色的小别墅,外面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
这栋别墅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是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它。
“裴科长,上班啊?”门卫老廖笑眯眯地跟她打了个招呼,门卫室里阴森森的,遮光窗帘全部拉上,微弱的阳光堪堪落在门口,不越雷池半步。
“你又跟谁换白班了?”裴雪听瞟她一眼,“今天正午雨停,有日光,小心点。”
“诶!”老廖应了一声。
裴雪听推开那扇门,喧闹的人声立刻扑面而来,传真机咔咔咔地往外吐纸,键盘敲击声和电话铃声响成一片。
这栋小别墅看上去最多只有三层楼,内里却别有洞天,光这个鸡飞狗跳的大厅就有半个足球场大了。
但一整个大厅就没有一个有人样的。
坐前台里的那个大狐狸精把九条尾巴全搭在了桌子上,拿了个系粉红色蝴蝶结的小梳子梳毛。上半身穿着衬衫加西装外套的精英男士面无表情地打印出一沓资料,下半身蛇尾缠绕在庞大的猫爬架上。
乱七八糟的电话线满地爬,像是盘丝洞里的蜘蛛网。精细到每一个村镇的全国地图被展开,上面钉着五颜六色的飞镖。每有一个电话挂断,就有一支飞镖被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