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让他们待在这里,说不好马上就要因为谁更该死吵得天翻地覆。执行官考试这么多年,还没出现过考生杀考生的事。要是在裴雪听的眼皮子底下开了这个先例,特调局也别干了。
方东青无所谓地往椅子里一靠,不再动作。陈启明小心地觑着裴雪听的脸色,见她坐在首席上玩手机,没分一点多余的眼神给他们,才健步如飞地离开了这里。
然后是膝盖恢复知觉的刺猬头、面色不虞的兰措。
最后只有张又南和白喻留下来了。
“天师府的小孩我还能理解,这个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裴雪听叹了口气,“你不怕死吗?”
白喻抬手把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闻言笑了笑,眼底像是蓄了一泓秋水。
“本来也是怕的,”白喻轻声说,“不过知道他还在我身边,好像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裴雪听一扫她身后的影子,“你说你身上那个灵?”
白喻点点头。
“好吧好吧,随便你们。”裴雪听拍了拍手,清亮的掌声穿透了蒙昧模糊的空气,那些蜷缩在大厅各处的游魂都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
“一个一个来好了,自己说说都在于浩的逃亡路途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
九月三日,早上九点。
天色昏沉。
枭站在天台边缘,俯视微亮的城市天际线。风衣坚硬的领子立起来,遮住了他的下颌。整个城市都被笼罩在似有若无的细雨中,公路上车流奔腾不息,地铁像是张开大嘴的钢铁巨兽,吞吐着忙碌的人群。
“当年黄昏议会图谋之大,我们折损了不少人进去,还是没能救出全部的人。”枭虚虚地对着雨幕伸出手,用力一握,“如果我们这次没能阻止他们的计划,死的人会比上一次还多吧?你说,我们这些人死了,会有人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