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喻的脖子被匕首刮出了一点血丝。
“你知道变成厉鬼是没有好下场的吗?”裴雪听看了一眼趴在白喻背上奄奄一息的灵,转而警示跟在余湖身后的三个考生,让他们后退。
“我只知道,我不这么做的话,他一辈子都解脱不了。”余湖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活着的时候就是那个鬼样子,谁还在意好死不好死?”
大雨滂沱的夏天结束了,但余濛永远地被困在那个痛苦的夏季,无论多少场暴雨都洗刷不去他胸口的鲜血。
余湖以为杀了那些背叛他们的人,可以了却他的执念,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命也填进去,但是没有用。直到那个染着白头发的男人把他从湖水里捞出来,问他想不想送余濛往生。
他的弟弟应该有新的人生。
余濛忍不住上前一步,“哥。”
余湖无动于衷,目光钉在裴雪听身上,看也不看弟弟,“裴小姐,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裴雪听了然,“你这么急迫,看来他确实是破局的关键。那我更不可能放过他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未必会杀了他,你先不要……”
疾风劲扫,一个影子从余湖头上劈下来,直取他的天灵盖。白喻用力推开他的手,余湖急于躲开头顶的攻击,竟然让她逃过了。白喻跌跌撞撞地扑进楼梯间,被兰措接住了。
从天而降的张又南一击不中,轻若鸿羽地单脚点在地上,道袍迎风飘扬。余湖抬头凶狠地看着他,眼底的血色又重了几分。余湖身上的肌肉在一瞬间贲凸,眼角几乎裂到太阳穴。
他脚下的水泥地面“啪”的开裂,裴雪听对着他的后心点射。
白磷弹在余湖的后背上擦出几缕火花,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但还是扑向了张又南。
“躲开。”裴雪听大喝一声,雨燕般掠了出去。
张又南向后闪避半步,错开余湖抓向他心口的手——那已经不是人类的手了,锋利如兽爪的指节弯曲着,指尖泛着刀刃般的冷光。张又南把手上的灵官诀拍了出去,正点在余湖的手臂上。
余湖那条肌肉强横的手臂立刻下坠,被无形的力量切断,断面上还残留着法诀燃烧的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