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克制,有理有据。
裴雪听紧接着追问:“你和仰阿莎有私交吗?”
“聊胜于无吧,她杀人的事在寨子的公序良俗下是合理的,但也顺从地接受了特调局的制裁。”方定山很敏感,追问道,“是她有什么问题吗?”
“让留守在纳西古寨的人立刻把她抓起来。”裴雪听抓起车钥匙冲出办公室的门,“寨子里那个祭司不是仰阿莎。”
“仰阿莎”透露给裴雪听蝶蛊传说通行的版本,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印证了一件事——她不知道真正的仰阿莎告知过方定山传说的真相。
而她玩味的态度,甚至几次三番暗示裴雪听,她和方定山的关系讳莫如深,在某种程度上降低了裴雪听的警惕。
当一件事带上桃色的滤镜,人们就会在暧昧的情愫里忽略掉一些细节。
比如,她对檀真说的话。
——
巨蟒的身躯在茂密的森林里穿梭,坚硬的鳞片扫断了挡路的枝叶和高大蕨类植物的叶子。檀真借着浅淡的月光看清了,有的树木枝丫已经断过一次,尚未长回来。
半个月内,有人来过。
空气中有细细的蜂鸣声一闪而过,檀真侧过头,脸庞在瞬间裂开一线伤口,鲜血缓缓滴落。领路的巨蟒灵活的动作一滞,顿在原地片刻,随即从侧面裂开,暴露出雪白的脊骨。
猩红的血像是一场带着浓猩气味的大雨,冲刷这片苍翠的林子。
血水滴滴答答地打在满地松软的落叶上,檀真抬起眼睛看着站在前面的人。
那人戴着造型夸张的鬼脸面具,黑面、白牙,在黑夜里乍一看上去,像是脸上只有一副大白牙。他穿着宽大的卫衣工装裤和运动鞋,脚下却踩着一根悬在空中的丝线。
“提灯天师,久仰大名。”那人歪歪头,声音里带着少年人飞扬的笑意,“我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