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乔安娜也喝止了他。
她把瞪羚拖回来,按到爪下,开始剥离肌肉外的脂肪。
她剥皮的技术练得很娴熟,但脂肪跟皮不太一样,丝丝缕缕,一块块夹在肌肉的纹路之间,她用爪子划拉半天,成效不大,只好上口,咬了又吐掉,折腾了十几分钟,总算做出一顿‘减肥养生餐’。
好吧,真正的减肥餐不应该有肉,不过逼着食肉动物吃草也太不现实了,不含高热量的内脏和脂肪,就姑且当是低热量减肥餐吧。
这一顿饭,辛巴和艾玛都吃得不太开心,但是母亲的权威至高无上,再不满意也得乖乖听从安排。
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个安排不止这一顿,下顿,下下顿,还有接下来的许多顿都会是这样,他们大概会悲愤到揭竿起义吧。
可惜现实是,乔安娜处理食物越来越快,掏内脏刮油连着毛皮骨头一起丢弃一气呵成,两只幼崽只能趴在旁边,咬着小爪子眼馋,暗叹妈妈暴殄天物,却敢怒不敢言。
第无数顿不愉快的用餐过后,一家三口起身离开,当天傍晚,三只母狮走进了他们曾用餐的灌木丛。
这三只母狮正是几个月前追逐乔安娜母子、最后被泰哥赶走的恨嫁狮群成员,领头的母狮年纪很大,浑身上下都是饱经沙场留下的伤痕——不如干脆用战争女神雅典娜的名号替她命名。
雅典娜与另外两只母狮的母亲同母异父,算是姨妈辈的长辈,自然成为了狮群之首。雨季濒临尾声,而她们依然走在寻找雄狮的路上,没有雄狮帮助,接下来的旱季又会非常艰难,比起不能孕育幼崽,生存危机更令她们发愁。
母狮们靠近这个灌木丛,是因为闻到了新鲜血肉的气味,白给的食物是个好东西,谁见了不会想分一杯羹呢?
她们顺着气味看到了树梢上挂着的羚羊尸体,一只年轻的母狮顺着树干爬上去,食物放的位置很高,正好是她站在能承受母狮体重的树枝上伸出爪子够不到的距离,她多次试探,最终败兴而归。
但是另一只年轻母狮在一块岩石后发现了意外之喜:皮毛裹着的内脏和一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野兽进食一般选择先吃内脏是有道理的,内脏胆固醇含量高,提供能量多,还富含矿物质和维生素。
当然动物并不清楚矿物质和维生素是什么,它们只知道,内脏!好吃!
同理可知,脂肪也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美味。
完整的内脏和大块的肥肉,只有乔安娜那种大猫中的异类才会选择丢弃,落在母狮眼里,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年轻的母狮欣喜若狂,但还是有几分遇到异常的谨慎,望向姨妈,等她发话。
雅典娜走过来,闻了闻地上的毛皮杂物,道:“住在附近的那只可恶的花豹留下的,吃吧。”
为什么额外给乔安娜安上‘可恶’这个形容词呢?当然是因为世风日下,花豹都有小狮子养,她们却只能独守空闺……不,花豹有小狮子养,身为花豹自然生不出小狮子,一定是从哪个狮群偷的,偷人幼崽,能不可恶吗?
三只母狮用白送的美味简单填了肚子,舔舔唇吻,都不太满足。
雅典娜用爪子拨了拨地上剩下的骨头和毛皮,想了一阵,若有所悟般眯起眼睛:“走,我们跟上去。”
她的外甥女啃着大块的腿骨,试图咬碎吸出一点骨髓,闻言抬起头,不明所以:“为什么?”
“花豹不傻,平白放弃这么好的东西,你们自己想想,能是什么原因?”
年轻的母狮们歪着头思索:之所以浪费,是因为……好东西多到吃不下了?
她们眼里冒出光来,为即将到来的美味吃到饱的生活激动不已:“走!!”
第23章、二十三只毛绒绒
当事豹还不知道自己的‘减肥计划’阴差阳错招来了狮群的觊觎,生活过得太|安逸,乔安娜从一夜香甜的梦中睡醒,看着东边树林上方一点一点倾泻而出的万丈朝霞,竟恍惚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慨。
身为大猫的日常简单而悠闲,没有无处不在的喧嚣和污染,不需要一睁眼就为金钱和人脉明争暗斗头破血流,只要食物足够维持生活,大可以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地闲着。
相比钢筋水泥所筑的城市丛林,大自然的法则原始、残酷,但也公平。说是弱肉强食,实际上,在竞争中,每个条件都会被单独挑选出来,明码标价,只要遵循自然规律,谁都能活得很好。
野犬个头较小,咬合力不够强,单独的个体无法成事,它们便选择群居,共同养育幼崽,协同捕猎。
薮猫和狞猫体重轻,又营独居,无法与同科大猫竞争,它们便将食谱的重心放到大个头的大猫不屑一顾的啮齿类动物上,减小食物可能带来的冲突。
猎豹比薮猫和狞猫大,但同样拼不过花豹狮子与鬣狗,它们便锻炼出了一身其他掠食者难以企及的速度,并主要白天进行捕猎,错开活动时间。
……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千百万年的进化旅程,自然母亲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生存竞赛中存活下来的最后赢家,构成了如今草原上丰富多彩的食物链,其中惊险与玄妙,不胜枚举。
身上突兀多出的重量打断了乔安娜的思绪。
两只幼崽一如既往喜欢绕着母亲嬉戏,他们的个头比起刚被收养时都大了不止一点,可成年母花豹的身躯在他们眼里依然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见乔安娜趴着不动,他们打闹了一会,就不约而同争先恐后地比起攀登障碍来。
艾玛踩着乔安娜的背往她头顶上爬,辛巴也不甘落后,小爪子抠住乔安娜的毛皮,紧跟着艾玛的脚步,花豹母亲化身为现成的幼儿攀爬架。
乔安娜已经逐渐习惯了毛发的柔软质感,不像当初那样抗拒肢体接触,发现情况后没立刻把淘气的小崽子们抖下去,仅是不受干扰地将脖子立起来,观察周边的情况。
辛巴和艾玛将她的姿势变化当成了新一轮的挑战,兴致勃勃地往她的脑袋顶上爬。狭小的头顶容不下两只幼崽,他们一番争抢推挤,最后一同顺着母亲脖子的曲线滑回了地上。
艾玛在地上滚了一圈,毛上沾了些枯草和沙土,她抖了两下没抖干净,干脆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屈身探头,认真清理起毛发来。
舔毛这种行为具有传染性,见妹妹舔得欢,辛巴也安分下来,坐在地上开始替自己舔毛。
两只幼崽动作娴熟,很快把因为打闹弄乱的毛发舔得油光水滑。
辛巴跟小猫一样举着前爪洗脸,一边舔爪子一边好奇地问趴在原地不为所动的乔安娜:“妈咪,你不舔毛毛吗?”
乔安娜甩甩尾巴,替孩子们赶走聒噪的蚊蝇,应:“妈妈不喜欢舔毛。”
“可是舔毛毛很舒服啊?”辛巴很费解。幼狮的小脑袋瓜子里没有心理障碍这种概念,只能想到:舔毛毛这么舒服,妈妈却不做,是不是因为……妈妈不会舔毛毛?
他也没想起平时吃完东西乔安娜明明会给他和艾玛舔毛,一心觉得不会自己舔毛的妈妈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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