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虽然不会相面之学,但是许多医用仪器的效果并不比相术差,因此,他们也知道黄婉的状况。
老太太见我面色凝重,颤声问道:“魏先生,怎么样了”
“先出院吧!”我道。
“没救了吗?”老太太当即就要哭。
“不是!”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在医院里多有不便,咱们先出院再说!”
柯心宜魏鱼溪在一旁道:“黄老太太你就放心好了,有魏先生(我师父)在,你的女儿肯定不会有事的!”
“嗯!”黄老太太松开了黄莺的手,往外走去。
我看了二女一眼,不满地道:“我都没敢夸口,你们倒帮我夸上了,话说在前头啊,要是救不回黄婉,就从你们两人中留下一人给黄老太太做女儿!”
柯心宜道:“留鱼溪姐姐吧,她比我会体贴人,肯定能把黄老太太照顾得好好的……”
“呃呃呃呃……”魏鱼溪想要反驳,一时找不到词。
黄婉的情况已经没有救治的必要了,因此,当黄老太太提出要出院时,医院表现得相当配合,很快就把手续给办好了,还安排了一辆车,送黄婉回家。
黄婉的家在老城区,狭窄的小巷车子根本进不去,只能由人抬着上楼,我,魏鱼溪与两名医护人员抬着黄婉往里走的时候,左邻右舍都出来了。
他们大多是看着黄婉长起来的,一名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不到半年的工夫,就到了如此情况,怎么能不叫人难过呢。
有那眼窝浅一些的,流出了眼泪。
黄老太太哪有心思跟邻居们打招呼,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黄婉身上,这时候再看黄婉,半握的手有如鸡爪,眼睛直勾勾地,似已没了聚焦。
楼道很窄,费了好大的工夫,我们才将黄婉抬上六楼,房间不大,不超过80平米,好处是因为在楼顶,采光比较好,亮亮堂堂的。
“心宜,打一碗水,顺便去厨房拿一根筷子来”我冲柯心宜道。
柯心宜拿来了水和筷子。
我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手持筷头,默然半晌,突然将筷子掷出,筷子落入水碗中,摇晃不休,半分多钟之后,终于慢慢稳住,立在了碗中。
这一手,将黄老太太镇住了。
就连赶来帮忙的两名大妈也楞在当场。
黄老太太跪在地上,叩头如捣蒜“谢谢魏先生出手相救,谢谢魏先生出手相救……”
帮忙的两名大妈双腿一软,也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就像是在跪拜心中的神一样。
此时的我,哪有工夫管他们,向柯心宜和魏鱼溪努了努嘴,示意她们去扶起三位老太太,同时打开檀木盒,从其中取出银针。
山医命卜相中的医术,无论阳医还是阴医,主要以针炙之术为主,为此,我的奶奶魏慕烟特意教了我鬼门十三针。
我一手搭在黄婉的肩膀上,另一手手执银针,叠雷气动处,银针震动不休,发出嗡嗡嗡的声响,有如弓弦怒响。
我口中喃喃念道:“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逾,针炙从头逐一求,男从左起女从右,一针人中鬼宫停,从左下针右针出,二针从手大指定,鬼信穴中刺三分,三针从足大指定,鬼垒穴中刺二分,四针掌后大陵穴,入针五分为鬼心……”
我每念一句,便下一针,不一会儿,鬼门十三针下针完毕,我站起身来,猛喝一声:“起!”
随后,银针的中空管中,有淡淡的黑气溢出,那黑气腥臭无比,不一会儿,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别说柯心宜和魏鱼溪,就是三个老太太,也有些顶不住。
其中一名老大妈一手捂住口鼻,走向窗户。
我警觉地问道:“大妈,你干嘛去?”
“屋里味道实在太大了,我去……开窗……”
“别动!”我厉声喝道:“不能开窗,要是外面的风吹到屋里,将水中的筷子吹倒了,后果不堪设想!”
大妈赶紧重新坐下,一迭声地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先忍忍吧,很快就会好起来!”我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黄婉,随着黑气的持续泄出,黄婉额头连接耳朵根的那一道白线已经断了。
不错的开始,我心道。
柯心宜见我神情放松,附在我耳边问道:“师父,这就是你说鬼门十三针吗?以针拔鬼气?”
我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黄老师沉疴已久,体内鬼气仍然很多,虽然情况慢慢变好,但仍谈不上乐观!”
我这话,不仅是说给柯心宜听的,还说给黄老太太等人听。
耳根处的白线已断,等到山根的白线也断了,黄婉才算是保住了性命。
此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黄婉身上,浑然没有觉察到,鬼气在我们头顶的上方,慢慢凝聚成了一张鬼脸。
一直到鬼脸结成时,才被房屋一角魏鱼溪发觉……
第400章白纸抓鬼
魏鱼溪来不及跟我说话,张口吐出一团淡紫色的光芒,那淡紫色的光芒向鬼脸激射而去。
魏鱼溪心知这时候想要冲过去阻止鬼脸是不可能了,于是,她张口吐出了自己的内丹,企图以内丹阻一阻鬼脸。
但还是慢了一步。
内丹飞到我头顶时,鬼脸嘬了一口气,吹向水碗。
叭答一声,筷子从水碗中跌落,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