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靳景川不知何时已然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目光紧盯着门口,连刚才的动作都被他尽收眼底。“靳公子,你已然醒来。”刘向轻抚胸膛,压制住心中惊诧。
靠在破旧枕头上,靳景川目光淡漠地望向他,问道:“我何时在此?”
刘向解释道:“公子日前因过度劳累而昏厥,小的担心,便急报医馆,幸无大碍。”听到这个,靳景川锁紧了眉头,逼视着刘向:“你话中之意,我已昏迷几日?”
闻言,刘向察言观色,迟疑一刻,方才回答:“已有整整四日,靳公子。”
那几日在悬崖的日子,让刘向永生难忘。回想起他曾试图劝告靳景川去歇息,却被毫不留情地呵斥,仿佛他就是造成苏南音失踪的罪魁祸首。
可刘向冤啊,毕竟他只是担心靳景川劳累过度,浑身泥污,才想着提醒这位主子照顾自己,恢复精力。后来,多次见到靳景川为了苏南音夜以继日立在悬崖边,顶着风寒守望,刘向真担心他一不小心会被风刮下崖去,陪他的少奶奶共赴黄泉。
然而,无论他如何劝说,靳景川总是默默盯着他,目光寒冷如冰,凝视着,使人背脊发凉,恨不得从未开口。
随后的日子,刘向深深地明白了,绝望是无情的,他不再试图劝说靳景川退去疲倦,而是陪在他的身旁,静默无言地守护着那悬峭崖边,期待救援的奇迹降临。
然而,肉体终有极限。连续数日滴水未沾的靳景川在众目睽睽之中如一颗耗尽光芒的星辰,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只留下一声令人心惊肉跳的响动。急救电话在这紧要关头匆匆响起,仿佛敲打在每个人焦虑的心弦。
或许是身体真正逼近了临界,靳景川这一倒下,竟一睡便是四个昼夜未曾苏醒。
“南音有下落了吗?”听完刘向的简述,靳景川点头,立刻追问他心中萦绕不去的谜团。
提及小夫人的行踪,刘向的言语间透出难掩的苦涩,但仍然决定实话实说:“靳总,实在抱歉,至今尚未找到南音姑娘的踪迹。”
“废物!这么多人这么多天,你们究竟干了什么,连个人都找不到。”尽管清楚大家都全力以赴,但这冰冷的结果令靳景川怒火中烧,他猛然坐起,一手拂倒床边茶几上的全套器具,散落一地,宛如心中怒意的纷繁乱绪。
刘向理解靳景川的情绪,低头忍受他的愤怒之言。
“发生了何事?景川,你终于醒了。”冯雪仪端着下属刚煮好送去的滋补鸡汤踏入医院病房,只见一室狼藉,再望向脸色愠怒的靳景川以及始终垂首的刘向,开口询问。
靳景川的目光并未投向冯雪仪,而是默然瞥了一眼,心口突然一阵闷痛,轻锤一下以缓气息。
靳景川再度开口,对刘向道:“刘向,你出去吧。”
“遵命。”刘向整理起床边的文件,朝着默默起身离去的冯雪仪微微颔首,随即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