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徽禛便没再多言,吩咐蒋胡二人先下去,交代他们继续去查案。
萧砚宁进门,先上前规规矩矩与谢徽禛行了礼。
谢徽禛无奈道:“说多少次了,不必这些礼数,这里连外人都没有,你怎么就是改不了?”
萧砚宁也不说那“礼不可废”的话,脱下了身上大氅,随手交给谢徽禛身边内侍。
谢徽禛笑了笑,其实还是改了不少的,至少现在萧砚宁在他面前已比从前要随性得多。
谢徽禛倾身过去,在萧砚宁颈边轻嗅了嗅,萧砚宁拧眉:“少爷做什么?”
“你喝了多少酒?身上都是酒味?”谢徽禛道。
萧砚宁低头也闻了一下,尴尬解释:“也没多少……”
谢徽禛被他的动作逗笑:“说实话。”
萧砚宁:“真没多少。”
“砚宁是要我去叫乐平身边的人来问话?”谢徽禛轻眯起眼。
萧砚宁只得说了实话:“今天确实多喝了几杯,喝醉了,在公主那里睡了一个时辰。”
“为何会喝醉?”谢徽禛问他,再吩咐人晚膳准备些清淡点的吃食。
萧砚宁:“没什么,就多喝了几杯而已。”
谢徽禛啧了声:“总不至于是因为和徐家人吃酒才如此?不是才从徐家回来?”
“不是,少爷别问了。”萧砚宁实在不想说这个。
“不问便不问吧,你去那边坐。”谢徽禛伸手一指旁边坐榻。
萧砚宁乖乖走过去坐下,谢徽禛上前,帮他解开了发髻。
萧砚宁抬手想要阻止:“少爷做什么……”
“别动,老实坐着吧,”谢徽禛的手指按上他两边太阳穴,“酒喝多了头不疼吗?就睡一个时辰有用?我帮你松快松快。”
萧砚宁觉着外头天都没黑,就这披头散发的不成样子,谢徽禛才按了几下便赶紧说可以了。但谢徽禛没肯,还稍稍加重了些力道:“以后即便心情不好也别在外头醉酒,喝酒误事,小心被趁人之危。”
萧砚宁:“……公主如何会趁人之危?”
“为何不会?”谢徽禛没好气,“她若是将你扒光了趁你醉酒跟你圆了房,你是不是就得反悔之前答应的事情了?”
萧砚宁涨红了脸:“少爷胡说什么呢,公主一个女儿家岂会做这等事情。”
“所以今日确实是不高兴了?谁又惹你不高兴了?”谢徽禛话锋一转。
萧砚宁哽住。
谢徽禛揉着他的头发:“不能说?”
安静一阵,萧砚宁犹豫问道:“你当真不打算娶妻了吗?”
“娶啊,谁说我不打算娶妻。”
谢徽禛的声音就在耳边,萧砚宁心脏骤然紧缩起,便听他继续道:“你若是肯做太子妃,我便娶。”
萧砚宁:“……少爷别说笑了。”
谢徽禛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你觉着我在说笑?我早说过了,陛下能做的事情,我一样能做。”
萧砚宁不赞同道:“我本是公主的驸马,即便将来和离了,也不好做少爷的太子妃,会坏了少爷名声的,不值当这样。”
谢徽禛不以为然:“你很在意名声?”
萧砚宁:“没有。”
从他那日答应了谢徽禛起,他就已不再考虑己身,可他不能不考虑谢徽禛,谢徽禛是储君,不能背上那些不堪之名被人指指点点、口诛笔伐。
“那你想如何?”谢徽禛问他,“以后以侍卫的身份不明不白跟我一辈子?甚至哪日我立妃了娶妻了,也为了大局忍让?”
被戳中了心思,萧砚宁更抬不起头,没什么底气地争辩:“也不会忍让,少爷哪日当真要娶妻了,我便会从此恪守为人臣子的本分,便是少爷再逼迫我,我也不会再逾矩一步。”
“你就是个大傻子。”
谢徽禛掰起他脸,让他看着自己:“你看我是那种始乱终弃之人吗?你就是觉得我新鲜感过了,就会不要你去娶别人?”
“我与少爷都是男子,何来始乱终弃一说,”萧砚宁摇头,“我知道少爷不是喜新厌旧之人,但是……”
“但是什么?”谢徽禛气呼呼道,“闭嘴吧你,再说我真生气了,当了皇太子要是连这点自由都没有,我这皇太子当得还有何意义?我两的事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还有你给我记着,你是萧王府的世子,不是委屈巴巴的小可怜,别把自己放太低了,什么无名无分跟我一辈子,说出来我都觉得臊得慌,我需要你这么委曲求全吗?”
萧砚宁脸颊被他掐红了一块,谢徽禛松了手,又帮他摸了摸:“听明白了吗?”
萧砚宁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被迫点头。
“听明白了吗?”谢徽禛再次问。
他只能道:“听明白了。”
谢徽禛这才满意了:“嗯,等解决了你与乐平的事情,我们的事情我也肯定会让父皇点头,放心。”
gu903();萧砚宁彻底无话可说,所有他觉得违背纲常、离经叛道不该做的事情,在谢徽禛嘴里似乎都不值一提、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谢徽禛就是有这种近似狂妄的自信,非是因他的身份,而是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