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骥脚力重,刺客受了一下就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御亲王随军出征立下战功,出名不止是用兵如神,还有一身力大如牛的蛮力,施娢看着落在地上的匕首,被吓得不敢动弹。
在外听到动静的侍卫冲进屋中,赵骥立即把施娢按在怀中,抬手挡住施娢的脸。
静静躺在地上的锋利匕首冲淡屋中的缱|绻慵散,只余下一股狠厉的肃杀之气,赵骥目光多了几分冷峻严厉,让人心生出畏惧,战场上御亲王的威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沉声道:“带下去,严刑拷打。”
施娢知道赵骥回京之后就遇到过好几次刺杀,但她是头一次撞见,只觉胸口的心都要跳出来,眼泪又止不住哗哗流。
赵骥低头便见怀中人又泣不成声,还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她,头疼安抚道:“不过是个刺客,怎么又哭上了?”
他鞋还没穿,侍卫也没见过这大老粗安慰人,面面相觑,问道:“王爷,施小公子的人还在外边僵着,该如何处理?”
“你们何必招他?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软骨头,”赵骥随口道,“明天早朝让人去参施太师一本,让他施家人自己吞恶气。”
施娢心一紧,皙白手指拉他胸口的衣服,泣声道:“王爷,你别惹施家,免得又有刺客刺杀你。”
“妇人之仁……”赵骥猛地一顿,抬眸发现自己下属神色异样看他,他让人退出去,“今天的事不得随便乱传,问出幕后指使者是谁,立即来禀报。”
侍卫领命退下,御亲王手底下人行动干脆利落,不消片刻雅间又恢复从前清净,赵骥拉着施娢坐在罗汉床上,让施娢把衣服脱了,道:“刺客来得突然,让本王看看腰是不是青了。”
施娢这才觉着被他搂过的腰侧疼得厉害,他浑身的健硕腱子肉,平日就能单手抱起她做那些腌臜事,稍用力些更是会伤到她。
她小叔叔要是出了事,施家恐怕又会盯上他,如果查到她在,得不偿失,她咬唇泣声道:“你要是招施太师给自己惹麻烦,那我就不让你看。”
“那种满嘴虚伪的老东西,也就你们这种市井小民信他是仁义道德,”他嗤笑一声,“本王不管他总行了?淤青久了就不好看,你不是总不喜欢本王掐疼你?让本王瞧瞧,免得见不到你,还得惦记你这小柳腰。”
他明日要去巡视军营,得几天不回来,施娢轻泣着,手却已经松开了。
她面上是戏班子班主养女,每个月都要闭关学戏,要出来得提前约,赵骥总说见她一次比见皇帝还难。
“果然是青了,”赵骥手摸了摸她的淤青,“本王瞧你倒不像是什么戏子之女,人跟嫩豆腐一样,这碰不得那碰不得,难不成以前是哪家的小姐?”
施娢心漏跳一拍,也没敢回答,当做没听到他的话。
第2章调闹
御亲王是皇帝最为敬重的兄长,被刺杀自是要紧事,京城的京兆尹不敢有丝毫懈怠,一路快马加鞭领人匆匆赶来,赵骥的侍卫神色莫测,只告诉他其他人已经疏散,刺客也被押回御亲王府。
京兆尹吴大人不知道说些什么,迟疑道:“这……有些不合规矩。”
梨园装饰辉煌,中间的座椅木桌精致奢华,一楼四周围满侍卫,几个戏子聚在角落,小声议论纷纷,等着自家老板赶过来。
摇着扇子的施小公子从二楼下来,道:“吴大人,我看这刺客或许不是刺客,只不过是有心人派来扰乱京城安定的,某些人回京之前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刺客。”
皇帝不喜朝政,施家在朝中掌重权,连带施家子弟都有股子趾高气扬,施太师的老来子施成润最得施家宠,谁也不怕。
几个侍卫拔剑朝他,施成润的手僵了僵,心中窝火,知道这些野蛮子是真的会动手,吴大人是施太师的门生,连忙在旁周旋,说:“夜深了,施小公子该回府,以免施太师担心。”
“既然吴大人都这么说了,”他强装镇定,反瞪回去,“本公子大人有大量,不同小人一般计较。”
厅堂中的檀木漆纱灯明亮,戏台上的剑戟刀枪仿若真物,施老太师这个小儿子被宠得无法无天,留他在这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吴大人说什么也得把大摇大摆的施成润送出门。
春夏交接之际,常闷热不止,在这地方看戏的人就算不是权贵,也是有点钱财的,如今戏唱出了刺客,再怎么样也无法继续下去。
雅间安静,罗汉床上被褥被剑刺穿,露出些丝棉,紫檀木几上的铜质冰鉴轻散寒气,赵骥脚踩着榻边,一手揽她在怀中,另一只手又抹上药膏,揉着她的细腰问:“还疼吗?”
施娢帕子沾湿泪水,她纤细后背靠在他硬实的胸膛,瘦腰又被他宽厚大手抱住,自己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只侧过头不回话。
纤细白皙的天鹅颈直直露在赵骥的视线中,优美修长,他只要稍微用些力气,就能取她性命,御亲王身边来路不明的人,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但她娇娇|媚媚,胸前衣物鼓得像圆球,柳眉轻皱,连卷长睫毛上还挂着晶透泪珠,手轻绞着帕子,半点不设防,就像是全身心都在信任他,实在惹人心疼,赵骥扫过她一眼,手慢慢放轻力气。
施娢还在想自己的事,她刚才已经听到侍卫禀报,说京兆尹吴大人来了,她怕待会有人认出自己。
皇帝在十八岁那年被一个妃子弄伤过,虽说事情瞒了下来,但皇帝身体也留下隐疾,他今年二十有二膝下尚无子,夜晚极少宿在后宫,这几个月一直在准备微服私访的事,也没时间找施娢,倒是施家人次次催个不停,把她气哭了好几次。
施娢忍无可忍,便用养病的借口,得了皇帝恩准,到京郊别苑住下。
现在外头的施小公子是她小叔叔,比她大两岁,京兆尹她小时候也经常在家中见,施家和御亲王势不两立,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在赵骥身边,那一切都要完了。
当初她也没想到赵骥就是御亲王,那天晚上看到床上落下的腰牌时,还被吓得差点又红了眼眶。
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只能一步步往下走。
“往日倒不见哭过后这般安静,真被吓到了?”赵骥开口,“本王明早再回王府也行,今晚上陪你。”
施娢细指轻轻拢住自己敞开的衣物,衣裳丝绸材质极好,绣青竹云海纹。
她面色犹豫,小声道:“妾不想见别人。”
施娢母亲是京中苏尚书之女,曾流落在外,身体一直不好,生下她后没多久就走了,父亲是施老太师排行第三的儿子,才智学识都不行,素来不得宠,费了许多功夫才把她身边的人都安插成可信的心腹。
两父女相依为命,她若再完不成施家的吩咐,她爹在府中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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