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两泪汪汪 镜里片 2380 字 2023-08-18

她给他行礼后,挎着篮子打算离开,忽地又想起什么,顿了脚步,道:“六叔以后若是想知道什么,直接来找娢儿就行,只是不要告诉爷爷和四叔我在这里出现过。”

施成润狐疑看她,但他心大,也没往别的地方想。

施娢转身慢慢离开,青石板路上落了黄叶,被风扫到角落。

等见到她爹为她准备好的马车后,施娢才恍惚发现赵骥对她的宠爱和信任,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她在他面前足够听话,他大抵也没想过她会支开所有侍卫。但凡他对她的信任少一些,或许施娢连这座梨园都走不出来。

她坐在马车上,忍不住打个冷颤,他那种人,不会轻易把信任交托出去,如果发现自己被骗了,会做什么,竟连她也有些想象不到。

他性子冷淡,杀过人,视人命于无物,在他那种位置,就算是失手杀了她,也能做到不会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日后再想取得他的信任,恐怕是件不可能的事。

该说也用不着,施娢双手轻轻环住身子,她脸颊微白,失了些血色,初秋的清冷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变成另一种刺骨的冰凉,赵骥现在或许还在朝中被她四叔针对。

对她来说,只希望他的怒气能小一些,而后便是再也不见。

她该服侍的男人,将是皇帝。

第27章砍她的手

赵骥那边是什么反应,施娢是猜不到,但她仍旧是谨慎地请了自己大夫过来诊脉,确认自己确实是有了孩子,刚刚好一个月。

她轻呼出口气,一时觉得还好,皇帝那身体是不能生育的,倘若她这孩子是误诊,那就算她从赵骥身边离开了,她四叔也会另外给她找一个人来。

施娢已经有些倦了,心里都生出一些茫然,她知道四叔忙,抽不出来看她,该是她自己回施家问他该做些什么,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赵骥绝不是泛泛之辈。

施娢离开得太过顺利,甚至感觉自己就像从前偷溜回来样,没有任何真切感,以至她在别苑看书时都在想自己是不是该回去趟?赵骥真生气怎么办?

等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梨园那个院子已经空了,再也回不去。

婢女碧成在一旁斟茶,见她细白手指轻撑头,垂在肩上长发柔顺,眼睛明明在看书,但久久都没翻过一页,不免问一句道:“姑娘是在想怎么跟四爷提吗?四爷一向宠姑娘,更何况那些都是施太师要四夫人催的,他不会说什么的。”

施娢回过神,她垂下眸,卷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把刚看的那一页纸折起一角,合上放到书桌边,开口道:“没什么,四叔朝中尚有事,我过两日再回府同他说这件事。”

知道她和赵骥在一起的,只有她爹和覃叔,就连贴身的婢女都不知道她到底找的谁。

施家需要一个皇室血脉的子嗣,即便她腹中的孩子是别人的,施家也做得到让天下人以为是皇帝的亲生子。

施娢心中轻叹口气,终究是觉得自己在赵骥身边呆得太久,否则也不想这么多东西。

赵骥是御亲王,但他厌恶施家至极,有施家为重的场合,他极少可能会在场,她也不会任由自己出现在有他的地方。

她爹是最溺宠她的,就算是手中没有权,用钱也要护她平安,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碧成见她心情不太好,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收着茶水道:“四夫人前段时间给四爷房中送了个婢女,四爷收了,姑娘可知道?”

施娢讶然道:“四叔收了?”

“可不是,奴婢也稀奇,”碧成说,“只是那个婢女不知道被四爷带哪去,奴婢听要好的朋友说四爷十分疼爱她,面上不说,却是把人带出去养着,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人影,四夫人都要气了。”

施娢一顿,想起了那个替她侍寝的婢女。

“四婶多虑了,四叔倒不是疼爱她,”施娢叹道,“等我回府再同她说说。”

树影在昏黄烛光下轻轻摇曳,夜色已深,她站起身来,打算歇下。

外头突然跑来一个侍卫,禀报说御亲王白天抓到了刺客,供出在城北还藏着同伙,是个极其漂亮的女人,擅长杀人,御亲王的侍卫一路搜查,但凡见到漂亮女子便原地扣下,等御亲王查证过后才可放行。

他们现在搜到这座别苑,人已经闯了进来。

施娢一动不动,她身形纤细,素白衣裳衬脸俏,掌心和后背都慢慢冒出冷汗,她慢慢捏住手中的帕子,完全没想到赵骥会闹这么大,竟然连皇帝的地盘都闯。

碧成看向施娢,惊惧道:“姑娘?”

施娢轻轻呼出一口气,漂亮的脸蛋嵌双如宝石般的眼睛,像会说话样,她手轻放在小腹前,十指纤细,轻声道:“如果真的有刺客,让他们查便是,但若是敢冲撞到这里,那便告诉他们,休怪施家不留情面。”

她明明没有说重话,但施家二字却仿佛给足了人压迫力,施家大小姐的尊贵雅致,旁人到底比不得。

侍卫应声退下去,施娢却是顿了顿,转头看向碧成,说:“碧成,你代我出去一趟,不用说自己身份。”

倘若赵骥在这,该对自己这爱哭的娇娇惊讶起来。

但他现在不在这里,甚至正坐在梨园中,喝着冷茶,视线慢慢扫过底下瑟瑟发抖跪着的一群人。

没人敢抬起头看他,也看不到赵骥连手里的茶杯都拿不稳,压抑的怒意在周身四溢,随着回来侍卫的摇头在不断上升。

梨园郑老板能被施娢父亲挑出来做明面上的老板,这张嘴自是了得的。

秋日转凉,他后背却像是完全被汗湿透了,急急忙忙道:“王爷,小人就做个生意,听他们那个戏班子唱得好才请过来的,谁能料到他们竟是刺杀王爷您的刺客?若是小人早就知道,给小人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请他们。”

一声巨大的茶杯摔碎声狠狠打断他的话,瓷器碎片割伤郑老板的手,地上水花炸溅开来,所有人都发抖弓住了腰,紧紧低着头,只知道御亲王是生了大气。

“本王再问最后一遍,”他厉声开口,“覃含在哪?”

郑老板低头,整个人抖成了筛子,道:“王爷饶命,小人和覃叔交情一般,实在不懂他们能去哪,他们也没同小人打过招呼。”

他听说过覃叔的一个女儿叫覃含,平时总在屋中练戏,带着面纱,谁也没见过她模样。

原先郑老板还以为覃叔父凭女贵,攀了高枝,哪里料得到赵骥今天下午突然派兵把梨园围得水泄不通,把那些爱听戏的达官贵人全给堵在了门口,还放下口令,谁敢硬闯,那便是刺客,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