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便又低头亲她一口,实在是想她想得紧。她家里人本来就爱逼她做各种事,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娇滴滴,他宠都来不及,生怕自己发脾气就把人给气哭了,哪还舍得逼她?
第45章考虑大赦天下
御亲王府没什么动静,但皇宫被围了。
能够在这时候进宫商议要事的都是重臣,即便不想来,赵骥派过去的侍卫,也会把人压过来。
他消失一个多月,调兵遣将,朝中大臣所养私卫,又如何比得上他的人?要么反抗寻死,要么听令进宫,现如今皇帝还在宫中,不管是想活命还是想见皇帝的,都会选择服从于他。
施太师一派文臣多,比不过武力硬碰硬,姓施的有几个人被押进了大牢,施四爷倒还在施府中,他行事利落干净,没有半分证据指向他。
这帮人是施太师提拔,随行过来时也有些心惊胆战。
赵骥怀疑先帝的死另有原因,这激起的浪不是一点半点。
初始没见到赵骥的尸首,京城防范居多,好几个上书详查的臣子因为各种意外被贬出京,大家心知肚明,也没想去掺和,谁也没想到御亲王消失那么些日子,竟是说反就反了,完全没给人半点准备。
现在能见皇帝的人没有几个,去了的,回来后又说皇帝不愿见外人。
也有人偷偷派宫女去寻太后,太后却是什么都没说,像老了几岁一样——当初赵骥失踪时她便一直担心,如今又开始担心赵骥把皇帝身份暴露给群臣,自是憔悴。
旁人这时开始想到施娢,她有身孕,赵骥若要斩草除根,必定要从她下手,届时皇帝要是走了,其他王爷势弱,到时候也只能扶持赵骥上位。
等他们发现施娢早就不在宫中,一时又忐忑起来,性子烈一点的迂腐想要御亲王给个解释,想自保的心眼里也开始琢磨以后怎么办。
倒有几个肱骨大臣把赵骥从前所为看在眼中,知道他是才德出众,他们早就不满皇帝偏信施太师,昨晚被赵骥召见以礼相待之后,便以各种名义开始替赵骥说话,从中策反。
谁都不知道宫里面的皇帝受了巨大打击,一天未进水米。
纵使皇帝很可能做不了几天皇帝,但于情于理他都是赵骥的弟弟,还没退位,侍卫跑去禀报赵骥时,赵骥刚刚进宫。
御林军围了皇宫却没有动静,大家都把心提到嗓子眼,现在也没人敢到赵骥面前说什么,他听到皇帝的消息,去议政大殿的路上顿了顿,转去看皇帝。
皇帝仍在御书房中,他见到赵骥,眼神有些恍惚,想起昨夜暴雨落下,太后哭着说都是她的错,她不该贪心。
二十多年前,太后才二十多岁,才生下赵骥没多久,皇后那里便又有了嫡子,她野心大,施太师当年虽已经四十五,眼角有皱纹,却是清俊有加,权臣与宠妃的勾结简单至极,皇帝便是一个意外,施太师容许的意外。
皇帝从听到消息那一刻到现在,都没回过神,中宫皇后嫡子早逝,精神便不太正常,他兄长年岁与嫡皇子相仿,从小受先皇后和先帝宠。
但他不嫉妒,施太师夸赞于他生性温和,先帝器重施太师,待他也多有不同。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正统之派,得群臣叩拜,所受打击之大,可想而知。念及施家处心积虑把施娢送到他身边,若她日后生了儿子,江山不知不觉易了血脉,恐怕只有下了黄泉地狱才能知道真相,又觉通体生寒。
侍卫合上雕花大门,守在门外,留赵骥与皇帝在其中,皇帝眼中怒意尚存,夹杂几分惊恐,却不知是对着赵骥,还是对着太后和他自己,他声音微哑,坐在龙椅上,开口道:“皇兄把那件事情,说出去了?”
如今这时候,他指的,也只有血脉一事。
赵骥身形挺拔,沉声道:“陛下如果写下禅位圣旨,臣可酌情处置。”
皇帝听出他没说,紧紧攥成拳的慢慢松开,他苦笑一声。这等皇家丑事,宣扬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从前有施家在旁相助,不觉旁事有何危险,现在才算真正知道赵骥手上实权的厉害,即便没有他的禅让,他这皇兄想登帝位,同样轻而易举。
皇帝不想认命,却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他慢慢睁开眼睛,道:“纵使贤妃与朕关系不同,但她无辜,朕愿禅位于皇兄,只求皇兄让她随朕归隐山林。”
他已经愿意退让一步,施娢一个姑娘家,落到讨厌她的赵骥手中,生死难料。皇帝心中仍旧不愿意承认太后所说施太师和她之间的孽缘,即便施家可能和他关系深,但施娢肚子里的那一个孩子,皇帝是想要的。
赵骥古怪笑了一声,道:“陛下对她,倒是真心。”
皇帝什么都没再说,他不可能在这时候还告诉赵骥有关他身体的事。
“施家待本王不薄,又是刺杀又是陷害,陛下待本王也同样,”赵骥开口,“本王要他们一个女儿,要陛下一个妃子,不过分。”
皇帝惊得站了起来,又因为一天多没吃饭脱力坐了回去,他没想到赵骥那时候说的照看是那个意思,颤抖道:“她怀的孩子是朕……”
赵骥鹰眸紧紧盯着他,道:“陛下想要本王的性命,本王还抢不得陛下的女人?”
他样貌硬朗,常年在军中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果决狠厉,皇帝手有些抖,被威慑到了。
御书房的光亮微暗,赵骥没再多言,只让外边侍卫叫来几个臣子,看着皇帝写下圣旨。
他所点名让叫来的,自然都是他的人,即便皇帝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敢说出去。
施家闹出来的事,最后只会让施娢承担,皇帝也不是经大事的性子,优柔寡断信不过,他会不会因为施娢孩子不是他的说出什么风言风语,谁都不知道,赵骥着实不想再见施娢偷偷掉眼泪。
施娢被赵骥安置在王府中,完全不知宫中发生了什么。
赵骥此次回京,并不简单,但施娢被他抱回御亲王府时睡得熟,他又把她护得好,以至于等施娢知道赵骥的人把皇宫围了,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起初只以为他要向皇帝群臣施压,要严惩施家,现在陡然听到这种消息,愣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施娢不怀疑赵骥的能力,他要登帝,没有人能阻拦得了。
可他登基之路第一个该肃清的,便是施家。
无论是她爷爷和太后的私情,还是她骗他的事,亦或是她四叔要取他性命,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施家对他所为。
施娢有些心惊胆战起来,赵骥出事那段时间,她想他紧,念他紧,哭得眼泪吧嗒落,如今换成那一方是施家,她又开始有些呼吸急促。
赵骥针对施家,施家也从未放过他,施娢没有任何理由去劝赵骥放过施家,亦如她没有办法干涉她四叔的决策。
她的立场,是最为难的。
两个老嬷嬷照顾她尽心,知道她闲着无趣,会跟她聊聊外边发生的事,还教她怎么给赵骥纳鞋垫,说作为女子,讨夫君欢心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