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卓靖的理由,尉迟策的神色不由得一滞,这个解释实属奇巧之论。
虽然这个借口的确有着微薄的信服力,但时间的巧合却过于不期而遇,换作明日或是后日传递情报,亦是通顺成章。
“尉迟将军,你是否明白,在查证那富豪之家时,我早有部署,使人密切留意他们的动静。”卓靖的话语掷地有声,如断玉分金。
果然,那个贵族家中有一家丁悄然离府,假扮仆役散漫出门,意图隐蔽形迹,却不曾料他周遭曲折环绕,终绕至粮食仓库之前,大白米粮堆积之处,被他窥探得明明白白。
故而我令一卒略显粗疏地刺穿谷仓,米粮尽落,随之我将赎粮单送往富户,并强调三日期限之后完璧归赵,此举已暗暗向彼揭示,三日之后,定襄有雄师将临。
卓靖双瞳掠过凌光寒霜,事事尽在其谋筹之下。“于是,三日内他们亟需图信给总部——”
“错!唯须两昼夜!因大军只需双日之期,即将逢薛阀军锋,因此细作定要在瞬息间送信告急!”尉迟策渐渐悟出其心意。卓靖含笑颔首,赞赏之芒掠过眼底,显然尉迟策的机智,已令其渐开窍。
城防卓统领如此栽培,若守卫之战果能守住定襄,尉迟策必跃层级门。尉迟一旦随卓晋升,则似师生之情,纵然卓靖少尉迟一轮之岁,身份之别非龄之隔!
“今夜为他们唯一的机遇。以三天为期,须觅计攻打城郭也。”
敌方营中薛之细作必倚此辈,在城池之中设下祸乱。他们会试图搅乱我等阵脚,以散我等兵心。他们会用何种狡猾的手段,卓靖轻言试问尉迟策。
尉迟毫不犹豫,脱口而出:“烽火焚烧五谷!”
卓靖赞许颌首,确然,我等应对此举做好筹备,以防粮食惨遭火厄。”
高见卓都督,而细作秘而不宣者,竟操于君手。真妙啊”,尉迟策露崇敬至极的敬颜,卓则一笑置之。
“尉迟尉官,下次赞美词当求新颖些,旧话重提总是听之有碍耳。”尉迟策调侃道。
尉迟策摩挲城垣,“既已洞悉一切,都督为何仍听之任之,任由他们传报缺粮情报,何善哉?”尉迟问声犹存疑。
“此城之垣不高大强,仅用两弹石器掷打,即可见倾塌之势矣。”卓靖拍打着尉迟的肩,“防不胜防之患,常有之盗难逃法网。若吾人善加利用,诱细作出窝再一齐拿获,或甚胜于突厥人趁其攻城,于我方之虞施害,你说如何?”卓微笑应。
尉迟彻底领悟卓之深思。他始体会这位智谋出众的卓靖及其超世之才,远视之局。
此时,卓靖哈欠连连,倦怠揉目,舒张懒体。“罢,回去歇息吧,明日自有明日之命。退下休憩!”说罢,卓率亲兵两名淡去城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