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绛,就是那位老师。
那时候路母还在,但与路父的感情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加上那段时间,路母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为了方便养病搬回了上海。
路阔住在老宅,路父偶尔回来探望二老,顺带看看这个自小他就不太管的儿子。
那时候的陈绛在上大学,清贫的身世,妹妹年幼,父母疾病缠身,她几乎成了家中唯一的劳动力。
那时候路阔虽说混,也不太爱上课,但还是一节课没落。
至少他并不排斥陈绛,老太太给的补课费很高,他上一节,人就能拿一节课的钱,就当是做好事了。
路远良第一次见陈绛应该是某次下了课,外面下了雨,老太太好心留人下来吃饭,路远良恰好回来。
两人堪堪打了个照面,陈绛那时候为人含蓄,低低唤了声:“路先生。”
路远良当时的反应路阔并不记得,他与父亲的关系向来不亲近,吃完饭就以和同学约了一起打球为由,出门了。
后来陈绛一直给他补了一学期的课,直到某一天,在老太太来送课间小点心的时候,她神色怪异地拧了拧眉,而后忽然冲出了房门呕吐不止。
那天后半程的课没上,老太太给陈绛放了假。
他倒也乐得轻松,呼朋唤友出去打电玩,后来陈绛就再没来过老宅。
几月后,林家忽然传来母亲病危的消息,他们一家匆匆赶去了上海。
那天路父没有一起去。
直到路母弥留之际,他才匆匆赶到。
在路阔的印象里,对那天没什么特别的印象,母亲躺在病床上,枯涸的双眼源源流出泪,干瘦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输液针扎的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