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从小一起玩过的小伙伴,季子然跟在在很快就重新熟悉起来。
两人一人手捧一瓶果汁汽水,凑一起哔哔叭叭地聊着他们彼此分开后的事儿。
半路聊着聊着,还因为实在是太吵了,被宁翰从厨房里赶出去:“要聊出去客厅里聊,别堵在我厨房跟前吵吵闹闹。”
影响他做菜的心情。
“好。”被驱赶了,两只不是小朋友胜似小朋友的家伙顿时灰溜溜地跑了。
不过短暂的转移阵地也不影响他们继续逼逼叨。
毕竟季子然是个话唠,而在在显然也不是个文静的主儿。
两人从天南聊到海北,彼此间对彼此的近况也有了个大概了解。
当年高考恢复时,季子然也是顺利考上大学的一员。
但他成绩没宁家人那么好,所以只上了本省的一家重点院校,学建筑学,但他后来毕业后,从事的却更多是有关于室内设计的工作。
而在国家分配的单位里干了三年,季子然钱没存下多少,却明白了一件事。
——天生放/荡不逊爱自由的他不适合给人打工。
所以他在那个人人都鄙视经商的年代,不顾父母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决定辞职,独身带着行李跟工作这些年存下的一点钱,就跑来魔都这边,下海创业。
一开始为了生活,也为了累积创业资金,季子然什么活都干过。
工地搬砖,摆地摊买衣服什么的,花了近半年时间才终于攒够钱,开办起一家独属于他自己的室内设计工作室。
其实说句实在话,即便现在已经到了八八年,这个行业也不怎么吃香。
没别的原因,大家以前都节俭惯了,即便生活渐渐开始好起来,也很少有人会特意花钱请室内设计师来帮忙设计屋子内部的装修。
在许多人眼里,室内装修嘛,不就是随随便便将墙刷白,再安装几个门窗什么的,顶多再搞个灶台,不就好了吗?
所以季子然创业初期过得非常艰难,他又得不到家里的支持,只能全靠自己硬撑。
还好,后来工作室渐渐有了起色,收益由亏转盈,一切都慢慢踏上正轨。
现在他不大不小也算是个老板了,身家不说多有钱,但至少已经靠着自己在魔都买了房子,户口也跟着转移过来,也算是正式在这边安定下来。
“知道不,这套别墅,就是我操刀设计的!”季子然得意洋洋地跟小伙伴炫耀道。
他其实一直跟宁翰宁航他们有联系。
之前创业很艰难的时候,宁翰得知他的情况还特意过来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但那时候季子然心底憋了一股想要向父母证明自己的气,所以很有骨气地拒绝了好友的相助,自己硬拼着将事业做起来。
不过他的工作室后来也会接宁翰公司的设计单。
毕竟他们俩一个做房地产,一个前期做室内设计,后来还包装修的,事业上就是互补类型,彼此间又有童年的那份交情在,合作起来简直不要太舒服。
至少在各类合作协议上,双方拿出的诚意比较高,且不会互坑。
“这是你设计的?真好看,我好喜欢这个风格!”
听见这套别墅居然是季子然设计的,在在很给面子地呱唧呱唧排起掌,哄得季子然犹如一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得意得不行。
明明他在外面一直都表现得很成熟稳重,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小伙伴面前,他仿佛还是从前那个跳脱单纯的阳光少年,能肆无忌惮地跟在在一起嬉笑玩闹。
两人一直聊到宁翰喊吃饭才停下来,一齐将阵地转移到饭桌上。
“啧啧,我今天可是托了在在的福,才能吃上宁总亲自烧的菜,说出去都不知道得吓坏多少人。”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好菜,季子然啧啧称奇地感叹道。
在在不知道,季子然可是知道的。
宁翰在商业上手腕强硬,对对手毫不留情,许多人私底下都有些咻他,甚至还有人暗暗称呼他为暴君。
但这种畏惧仅限于跟他没什么关系的外人,或者是他的对手。
实际上,作为合作伙伴,宁翰爽朗大方,也很讲义气。
之前就有一次,他的某一个交情不错的合作伙伴的公司出了点事,需要大笔资金才能周转盘活。
要换作其他人,见人这样,早就或疏远或干脆断绝关系了,有些心黑点的,可能还会落井下石,趁机吞并对方的公司。
但宁翰却慷慨地借给对方一大笔钱,让其渡过这场难关。
这事一度让他的形象从人人畏惧升级为人人敬佩。
但不论畏惧跟敬佩,都是一个看着就极为遥远且高高在上的距离,让人很难能相信,这位主儿,居然还有亲自下厨给人烧菜做饭的一天。
他身上甚至还围着一条粉红色的小碎花围裙!
“其实厨房里有另一条蓝色的围裙。”季子然上下打量宁翰一眼,有些艰难地说。
虽然另一条是粉蓝色的,但总比粉红色跟他这位将近一米九的大汉更搭吧?
“我就喜欢穿红的。”
宁翰淡定地在妹妹身边落座,也不脱围裙,就这么穿在身上,打算吃过饭洗完碗再脱掉。
他自然是请了家政阿姨的,但是人家得明天才能来上班,所以今天的家务活暂时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做。
而基本上,只要宁翰在家,他就不会让妹妹干任何活,简单的家务活也不成。
原本在在干活还算是麻利,但现在已经快被家里人给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