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和沈子枫两人并排而走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皇太后的耳朵里。老人家一边吃着瓜果一边嗔怪着,“难不成我的孙儿在我面前是不好意思了,哀家瞧着这两个人蛮好的嘛。”她顺便问了问来请安的宫嫔,“你们说是不是啊?哀家这一把老骨头,准看不错人。”
底下宫嫔一片唏嘘。准看不错人?当年那个男宠就是您给楚皇找来的,分走了我们多少宠爱啊!可没有一个人敢当面说出这话,毕竟皇太后是曾经拧着自家儿子楚行健横着走的霸道女人,如今怎么样,估计没有人敢献身一试。
且说这边楚河同沈子枫一起去见了知秋思,与楚河想象中大不相同,知秋思不是个妖媚冷艳比女子还柔弱三分的男人。他立在那里,不施粉黛,干净温暖,使人如沐春风。他瘦弱却不病弱,眉眼清秀,颔首低眉间已让人感受到了他的融融笑意。三千青丝如瀑垂下,一身白衣胜雪,却能穿出烟火气,也就是人儿气。
只是片刻的功夫,楚河便感觉到了这个人的不同。不同于宫里女人的争奇斗艳,知秋思安安静静的,不争也不抢,给人的感觉只有两个字——舒服。
“见过皇子,左相大人。”他屈身行礼,整个动作如同行云流水,恰到好处。
楚行健几乎把所有能搜罗到的好东西都给了他,却独独给不了他一个正经名分,这让楚行健一直愧疚至今。
楚河让他起身,他就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人家不问,他就不多说话。就如同楚行健总是对他说好多不能同外人说的朝政大事,他安安静静地听,听过便忘,从不多嘴。
“你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吗?”
“回皇子的话,不知道。”
“不必拘礼,你是父皇心尖儿上的人,怎么好跟你客气。”
“是。”知秋思的笑容温暖又干净。
“我知道你最了解父皇的心思,他也什么事情都爱和你说。那他有没有同你说过……说过我?”
知秋思愣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楚皇只是想找一个倾诉的人,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他也确实有提过皇子您。”
不知道为何,楚河被他的气韵所感染,渐渐也相信了他的话,只是眼底的深潭幽幽不再掩饰,上前走了几步,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要篡权夺位的事?”
沈子枫拉了楚河一把,知秋思也只是向后退了几步,不慌也不恼,说:“我知道。”
“那你还……”楚河和沈子枫背对着,什么也不清楚,只有知秋思眼尖地看见了门口一抹明黄。
他那样安静的性子,第一次抢先开口,“我还知道陛下一直介意您是个女子,这道坎横在陛下心里,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