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什么?”楚行健突然来了兴趣,但以他的才智很快便能猜到,再对上楚河的目光时,就显得有些兴味阑珊了。
“您摸着自己心口说,这些年我哪里做的不如那些皇子们好?”楚河突然上前,撑着案几,逼问他。
楚行健眼底杀机闪现,语气仍旧随意,“你当然哪里都做得比他们好。”然后话锋一转,“但是你是个女儿身。”
“女子就当真不如男吗?”难言的悲伤竟大于愤怒。
“那是自然。昔年跟随太宗南征北战,打下这大好河山的哪有一个女子,后来论功封侯的那些人又哪有一个是女子?”楚行健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是真看不起女子,她们手无缚鸡之力,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天下,让朕如何相信重用她们?”
“可并非每个女子都是你说的那样子。”
楚行健挑眉看她,他挑眉时的神情简直和楚河一模一样,“朕怎么不知道你的心思,可如若你登上了那皇位,千古史册留下朕的骂名是小事,但后来无数女将效仿你争夺权力登基称帝,那天下岂不是大乱了吗?”楚行健为她的目光短浅,摇了摇头,他深信自己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那您让知秋思女扮男装辅佐您最小的皇子登基,就是最好的选择了吗?”楚河一把抓住楚行健的手,指向自己。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太子是您舍弃的棋子,那我呢?我算什么?如若不是有人为我解了您给我日日下的慢性毒,是不是此时此刻我已经没有性命站在您的面前了?”
楚行健甩开楚河的手,说:“你还不至于太蠢。”
楚河冷笑,说:“如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儿臣也不想走那一步。不过您这些年,却让我伤透了心。我今日来不是来求什么答案的,因为几十年来那个观念在你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我只想问你一句,您真的爱知秋思吗?”
简简单单,不掺杂任何别的东西。
楚河一双静若止水的眼眸却好像能击透所有伪装,她说:“您真的爱她吗?”
“朕当然……”
“嘘——”楚河将食指放在唇边,“您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也不迟,反正我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也有的是时间。”
爱她,就要委屈她扮做个男子,给不了她身份地位,让她遭人诟病,只为了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吗?可是,他到底有没有想过,知秋思心里有几分朝政?几分天下?纵是他这些年贴心教导,要他往后辅佐小皇子,可她流露出几分兴趣了吗?
为了血脉的传承,为了男子的崇高地位,做错了这么多了,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