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史真犹豫了一下:“秦国公府另一位小姐不会单独出门的。”

杨韵接着道:“她要说好也就是骑马射箭好,其他的说不定也就三脚猫的功夫,双拳难敌四手,被人掳走也不奇怪。再说若是秦瓶如,任哪个纨绔子弟看他的言行举止都知道非寻常家庭出生,哪敢光明正大将人掳走,也就只有秦红那种不懂礼数的野丫头才怎么看都是乡野来的,上不了台面。”

她这话说的其实有些心虚,秦月虽然张扬了一些,可绝对说不上粗鄙,但颖王如何知道这些。看两位小姐都这么说,他也就信了,刚要吩咐人去救人,又听史真道:“秦小姐一介女子,遇到此事肯定会担心受怕,不若我和阿韵一起去吧,真有什么事也好安慰一番。”

杨韵搂住史真的手臂:“也就表姐心善,都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野丫头。”

颖王没有说话,目光灼灼的看着史真,表情明明白白表示出他也是这么想的。

史真羞涩的低下了头,两手紧紧的握紧。

今日被掳走的若是秦瓶如,那真是运气不好,若真的是秦红,那她也不是故意拖延时间的,不过是老天爷要她们遭这一劫。

只有颖王一个主子,那自然骑马就好,可带了两位小姐,骑马就不太方便,只能坐着小轿,悠哉悠哉的过去。

多亏京兆府衙的人到的比较晚,不然她们三人也看不了那么久的戏。

对有的人来说,此刻颇有一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味。看到秦红安然无恙的站在那,杨韵真是肉眼可见的失望和讨厌。

秦月挑了挑眉,对着颖王行了一礼:“颖王殿下真是日理万机,旬休的日子还出来办公。”

颖王看了看面前没有完好样子的纨绔子弟们,又看了看一身粗布麻衣,连头发丝都没乱一根的三个女子,问:“这就是秦国公小姐被掳走的真相?”

“颖王有所不知,请听我娓娓道来。”秦月一本正经,“今日我与女官署的申女官相约前往长明坊考察民情,申女官与颖王旁边的史女官和杨女官是同僚,大家都认识的,随行的还有申女官的丫鬟蓝笙,就是旁边这位姑娘。”

颖王看了看杨韵和史真,两人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才示意秦月继续说。

“为了能与民间百姓打成一片,我们纡尊降贵穿了粗布麻衣,这么一番折腾,出门就略晚了些,已近午时,长明坊的吃食我们是怎么也吃不下的,再三思虑之下,还是决定绕回长安坊来用个午膳。”

颖王皱着眉头:“说重点。”

“若不将前情说清楚,我怕殿下待会抓着这些问题当疑点。”秦月笑呵呵的,“这些位公子,可能看着我们衣着朴素,是能够任人鱼肉的人,强邀我们上楼一叙,还想让我们三人侍一夫,这不分赃不匀,给打了起来。若不然,我们三可就不一定等得到殿下来了。”

那些纨绔子弟再傻,听到这也知道不对劲了,哪还管得了自己身上的伤,七嘴八舌解释起来。

他们这么多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颖王头都要炸了,还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大声呵斥:“住嘴!”

又指着一个人:“你说!”

这些纨绔子弟有的其实只算小官之子,平日干坏事也都只欺负小民,哪见过什么大人物,没想到还是惹到了惹不起的人,说话也结结巴巴:“今日草民几个看到三位姑娘走在路上,怕累了几位小姐,就邀请她们几位来喝口水,可是她们三个是自己上来的啊。”

申欣嘉冷哼一声:“我们不自己上来,难道还得让你们拖上来?我们几个不要面子的呀?与其闹得的大庭广众之下难堪,还不如等我们英明神武的颖王殿下为我们伸张正义。”

秦月赞赏的看了一眼申欣嘉,这拍马屁的功夫值得她学习,又对着那位纨绔子弟道:“继续说。”

那纨绔子弟被插了一句话,又被驳了一句,瞬间就慌乱了,结结巴巴说不下去。

颖王又重新指了一位纨绔子弟:“你接着说。”

“几位小姐上了楼以后,便说自幼家贫想讨口饭吃,又说姐妹三人相依为命不想分开。我们这才说着说着打了起来的。”这纨绔该说的倒是也说了,就是没怎么抓住重点,着重说了一炷香他们是如何打起来的。

秦月三人也不插话,等这颖王自己受不了了将眼前说话的人打断,又问秦月三人:“你们三个可有什么要补充的?”

“补充倒没有,纠正的有几个地方。”秦月走到一群纨绔面前,绕了一圈,掏出荷包,将里边的一沓银票掏了出来,这才慢吞吞的说道:“颖王殿下觉得,我们是能说出那些话的人?”

又看向那堆纨绔:“我说过我要讨口饭吃吗?”

纨绔摇头。

秦月又问:“你们是不是因为想让我们共侍一夫打起来的?”

纨绔点头。

秦月又微笑着看回颖王:“殿下觉得这是还需要查证吗?”

纨绔们不够聪明,可听到这,也觉得情况对他们不利,又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颖王长得这么大,从未被人这么吵过,闹袋里嗡嗡嗡的响,怒斥:“闭嘴。”

实际上从几个纨绔的话里,颖王根本听不出三个女人有任何诱骗的意味。可若真相确如秦红几人所说,又确实有一些违和感。这种违和感就如那次秦红要和他比赛时的一样。

“王爷。”旁边的常随附耳过来,“之前看到过扒衣客的那个衙役说,那个人长的很像那位女子。”

颖王的眼神瞬间锐利了,直直看向蓝笙,良久,语气玩味地道:“本王刚刚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之前恼得京城沸沸扬扬的扒衣客长的和申女官这位丫鬟一模一样。”

他等着看面前几个女人的惊慌失措,可他失望了。蓝笙一脸莫名其妙,秦月和申欣嘉均是不可思议。这个表情没问题,蓝笙一个在府宅之内的丫鬟,没听过扒衣客也是正常。秦红和申女官官家之女,自然听家人提过。

申欣嘉将蓝笙护在身后:“颖王殿下莫不是在开玩笑?蓝笙是我从西北带回来的丫鬟,除了跟着我,从未出过府门,家里下人都可以作证。”

“这个本官也可以作证。”黑色的布鞋踏入了房间,青色的衣裳跟着人慢慢摇曳,沉香木的佛珠衬的男人的手臂白玉无瑕,真像寺庙里供奉的菩萨,男人肯定地道,“去年去申大人府上拜访之时,碰巧遇到申小姐回府不久,曾见过这个丫鬟。”

若是别人说一年前去谁的府上见过一个什么样的丫头,估计没人敢信。可若这人是李穆,就不奇怪了。

因为这个人,曾在朝堂之上,当面背出过一本蛮夷小国带来的书。

而在颖王这个年纪,没有一个学武之人,是不崇拜李穆的,没有人不想成为第二个他。李穆能在而立之年,便高居宰相一职,只因他是国之脊梁。文能□□定国,无能持枪迎敌。

颖王学武多年,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做威武大将军。

听到李穆都作证了,认定是衙役认错人了,客气的对申欣嘉道:“手下眼拙,惊扰申女官了!”

李穆轻轻颔首,又看向另一边的纨绔子弟:“天圣帝后打江山不易,你们如此行事,愧对于天圣帝后,亦愧对于爹娘,须得小惩大诫,以敬效尤。”

“老师这话说的对。”秦月先对李穆做了个长揖,又道:“不过众位公子的父亲也曾为大业立下过汗马功劳,若罚的狠了,未免不尽人情。不若让他们进京兆府牢坐几日,到时间了,家里人用钱财赎回便可。”

“此办法甚好。”李穆附和。

杨韵也紧着说了一句:“李相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