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继行看一眼桌上,不禁皱眉。
一小碗肉粥,两个干硬的面饼,两块羊肉,一盘小菜,如此简单,侯府何时这般省俭?
他常在军营,将士们吃饭都用盆装,甫一见她桌上这小碗小蝶的,眼尾下压带着股冷冽:“你平日便吃这些?”
寄云不知他是何意,柔声道:“这是奴婢的份例。”
据她所知,府中几位侍妾也是这样的份例,若想吃得丰盛些,可以自己添点银子给灶上,会有新鲜的素菜或是中原地区来的鱼米河鲜。
她刚来侯府,还没领月钱,手中所剩不多,何况要省下银子,日后给阿娘请名医治病,断然不会花这个钱。
被卖那几年,她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时候只能靠发霉的干面饼充饥。侯夫人对几房侍妾不差,每日有荤有素,对她来说,已是很好的吃食。
“你去跟他们说,我的份例送来念云筑。”
高继行自见到桌上那简单的饭菜,脸色就没好看过,压着眉尾,冷硬的目光扫向喜鹊吩咐。
“是。”喜鹊缩着脖子,顾不上为寄云高兴,只想赶快离开这屋子。
“侯爷要在这儿用饭吗?”
寄云抬眼,清润眸子凝了一丝诧异。
她这里简陋,比不上苍梧院宽敞整洁。
高继行见她睁着一双水汪汪的乌亮眸子,很是吃惊意外,差点气笑,幽深眸底凝了丝冷意睇她,声音莫名低压:“怎么,不想我在这儿?”
自然不是,整个侯府都是他的,她哪有说不的资格?
寄云只是不敢相信,面对他喜怒不定的性子,哪里敢得罪,连忙否认:“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日夜盼着侯爷来念云筑。”
“是吗?”
许是她声音太过急切,娇娇怯怯的,高继行微勾唇角,凌厉眸底掠过一丝淡淡笑意,垂眸看她,“是吗”两个字让他念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