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真的有胆大的清兵夜间偷偷去砍伐木头,把砍下来的木头运往海边,扎成木排,放入水中,那些清兵趁着天色黑暗,划着木排往陆地逃去。但是大部分的人都被夜间挂着瓦斯灯巡逻的海盗船队截住,老老实实当了俘虏,只有少量漏网之鱼。
就这样又过去了五日,除了少数胆量较大的清兵夜间砍了木头,扎成木排逃回去之外,其他的清兵都被困在岛上。
岛上的麻雀、蛇、老鼠都被吃完了,连蚯蚓和过冬的虫蛹都被人挖起来吃了,去海滩上捕鱼,挖贝壳?海面上马上就有一排炮弹打过来,到最后清兵根本就不敢靠近海边。冬季又没有野果,七千多人在岛上没吃的,再下去恐怕得开始吃人肉了。
东涌炮台战俘营内,那个名叫陈炳文的半大小子,和他的二叔以及同牢房的另外四名俘虏正坐在牢房内,比起岛上其他清兵,他们算是幸运的,至少这几天没有饿肚子。
“咣当”牢房门开了,一名狱卒站在门口大喊道:“都出来了,今天吃好吃的!”
“有好吃的?不会是断头餐吧?”陈炳文战战兢兢的问了句。
“不是!你们都是准备拿来换银子的,再不济也能卖去南洋卖钱,我们老大怎么舍得杀你们?今天是让你们劝降你们其他兄弟的。”那名狱卒说道。
“原来如此。”陈炳文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只要能活下来就好,管他是让家里赎人,还是卖去南洋当猪仔。
陈炳文也知道,自己家里除了奶奶,母亲之外,就一个年幼的妹妹,父亲去世之后,家里没有别的外快收入,就依靠他一个月二两银子的军饷,这只是字面数据罢了,二两银子的军饷肯定被上司克扣,能发到手的是一个月一两三钱银子,如果说是在农村生活,家里有地,这些钱还是足够一家人开销的。可是陈炳文家在广州,广州是最早的通商口岸,物价昂贵,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养家糊口,这次出征,连兵器都是自己花钱修的。
有些绿营兵条件好点的,号衣外面披了一件皮甲,甚至能穿上铁甲,但陈炳文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号衣,他没钱换新衣服。
父亲留下来的腰刀,刀柄都烂了,盾牌也坏了,出征之前花了些银子去修理。如今陈炳文家里已经一贫如洗,根本不可能出钱赎回他。
听说一个人赎金二百两银子,家里去哪弄那么多钱来赎他?让二叔家出钱?想都别想了,二叔家有钱,可是二叔小气得要命,这次出征之前,找二叔借二两银子修理兵器,二叔连一块铜板都不肯借。
“走快点,到前面去,准备开饭了!”狱卒督促俘虏们动作快点。
走到阵地跟前,陈炳文才发现,“海盗”军的阵地已经往前推进了两百步,铁丝网也往前推了两百步。这几天内,华夏军挖掘了两条300米长的壕沟,把阵地往清军大营方向推进了一段距离,又在两条平行的壕沟前面挖掘三道战壕,同时把铁丝网也往前移动了。
华夏军的阵地此时距离清军大营只有200米,因为看到华夏军炮兵没有推进上来,清军也懒得往后移动阵地了,双方隔着200米,大声点喊话,对面都能听得到。
“做饭了,会干活的,过来帮忙包饺子,洗菜。”一名“海盗”说道。
华夏军阵地上忙碌起来,战士们和俘虏一起,剁肉馅,洗菜,洗肉,忙碌准备工作。边上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内,飘出了炖鸡的香味。
“好香啊。”陈炳文咽下一口口水。
苏三娘看着他,柔声道:“有你的份,别担心。”
被叫过来帮忙的清军战俘都很老实,他们也不可能反抗。而像陶煜文之类比较顽固的,这时候都还躺在担架上,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
饺子包好了,锅里的水也开了,俘虏们帮忙下饺子。另外一边,一口大蒸锅上正在蒸着典型的广东肠粉,用米浆蒸成的粉皮内,包着猪肉、鸡蛋、虾肉和蔬菜,吃的时候再抹上一点酱油,那味道别提有多鲜美了。
几名俘虏大烟瘾又犯了,他们从怀里取出大烟,点燃烟枪。
华夏军内是有提供鸦片的,因为鸦片本来就是一种药。为了优待俘虏,苏三娘让战士们给这些有烟瘾的俘虏每天定量供给少量鸦片。本来这些俘虏大多数都是受伤被俘,抽上一口鸦片可以减少疼痛,又能解决烟瘾。
冬天是西北风,华夏军阵地在清军阵地的西北方向。一股风吹过,大烟的香味和食物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飘到清军大营内。
“好香啊!”一名绿营兵强咽下口水。
“海盗那边还有大烟抽?”另外一名绿营兵冲出营帐,站在阵地边缘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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