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山人保下了性命。
闻言,缘一微愣。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直面犬妖的合作狩猎,以及如何分配猎物。
虽只三言两语,但他已听出了妖界的残忍。能用则用,不能用就杀,别看犬妖在他这头好说话,对外可是实打实的大妖思维。
若非认可了他,或许他这个半妖在犬妖眼里与岳山人没有差别。
只是个东西,连“家臣”也算不上……难怪兄长以前不允许他去西国,是早料到会有此待遇吧?
见幼崽怔怔,杀生丸亦是保持沉默。
让蠢半妖知道犬妖的脾性才好,免得生出不切实际的幻想,真以为犬族会像人类一样爱护幼崽,凡事有求必应。
如是,在狗兄弟的无声中,犬妖们数百年的狩猎经验得到了充分发挥。
擅长治疗的犬妖救活了将死的剑士:“人类,告诉我,抓到你的杂碎长什么样?”
“喂,这个要救吗?”枫斗道,他指着蜷缩成一团、将日轮刀插入心脏遏制鬼化的剑士,“快要变成别的东西了,之前应该是个人类吧?”
“跟他同类的还有两个,只是当阳光照进洞窟时,它们就化作飞灰了。”只有这个还活着,晒着太阳没死,可露在外头的皮肤仍有被灼烧的痕迹。
“人类而已……”救他做什么,不如直接杀了成全他的气节。
谁知,缘一道:“请救救他!”
“人类而已,怎么能不救呢?他要是死了,显得我没能力救人一样。”成熟的犬妖,已经学会了给自己找台阶下。
他们拔出了剑士心口的刀,再用妖力抽取出他体内无惨的血。一番折腾,剑士彻底晕死过去,而当无惨的血味泛开,一众犬妖发出魔鬼低语——
“我记住你的味道了。”
鬼王无惨?
呵,这年头什么杂碎都敢称王啊。
……
犬妖,一群无论猎物窝在哪儿都能扒出来的妖怪。
无惨,一个无论对手多强都能找地方苟命的鬼王。
因机缘凑巧,犬妖对上了无惨。一时间,二者犹如针尖对麦芒,开始了一场追逐和躲藏的大戏。
无惨从未遇到过如此极致的追杀,而犬妖也没有遇到过这么会苟命的猎物。三天三夜的搜寻未果,简直是犬妖们的奇耻大辱。
怪不得连犬夜叉也无法解决鬼王,原来他这么苟!
就像现在,苟到把他们逼入人类的村庄。此刻夜深人静,四下无人,唯有不远处的旱厕散发着让犬妖想死的“芬芳”。
“真的要进去吗?”
枫斗捂住鼻子:“呕……”
狗不能,至少不应当!无惨敢跳,他们不敢进。
不、不行了!
两只狗狂奔进入林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算活了过来。可恶,竟然躲在那种地方!他竟然敢!
“需要告诉犬夜叉大人吗?”
“连我们都受不了,他怎么受得了?”
事实证明,缘一还真受得了。
听闻无惨在便所,缘一面无表情地握着日轮刀入内。许久,他依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告知他们猎物早已逃走。
“怎么可能?”枫斗蹙眉,“他能怎么逃?”
缘一平静道:“他能在一瞬间把自己拆分成几千片碎肉,沿着缝隙往外钻,你们察觉不到很正常。”
几千片碎肉?
犬妖们:……
“就算是我,第一次与他交手时也没料到他会出这一招,结果让他跑了。”缘一道,“我一直在寻找他,但始终无法找到,我想原因你们也清楚了。”
数双金眸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确实,无惨太能苟了!
世界上还有能比他更苟的猎物吗?没有了!
“对了,大人。”枫斗道,“我们在接近无惨时,有闻到过术士的味道。不妖壁虽然遮掩了他们的气味,但他们的身体还是人。”
是人,总会在行走时落下痕迹。
或许是一根掉落的头发,或许是半片碎掉的指甲。就跟遗留在不妖壁矿藏内的小物件一样,是无法抹除也极易忽略的事物。
“需要追踪他们吗?”
缘一思量片刻:“我们以无惨为重吧,那两名邪术士……是兄长的猎物。”
“诶?”等等,杀生丸大人的猎物?
不可能,杀生丸确定猎物后就不会让对方活上这么长时间!除非、除非这猎物比无惨更能苟命。
“如你所想,他们与无惨算是同类。”缘一道。
曾数次成功从兄长手中脱逃,不过,自他那时发烧起,兄长也没有非要宰了他们的心思。
犬妖们不禁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看来不是犬妖狩猎的技术退步了,而是猎物变得狡猾了。连杀生丸都有失手的时候,他们追无惨数日无果也显得情有可原了。
不,这不是抓不到猎物的借口!
“是很狡猾。”
枫斗道:“但你们还记得长辈教过我们的东西吗?”
“必要的时候,示弱和放弃尊严是一种手段。”枫斗咧开嘴,笑得阴森,“我们不如试试以柔弱的姿态在外行走会有什么结果?”
“无惨饿极了,总该觅食吧?”
最顶尖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既然猎物都能不要脸地跳粪池了,他们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缘一:……
你们可能没事,但我一定会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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