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知情的许恒一直应付着宾客,心中已经有了些不耐烦。
没来由的,他想起曾经被权贵嘲笑戏弄的嘴脸。
“会读书有什么用?翰林院新星,若不是院长大发慈悲,只怕是连门槛都进不来!”
“就是说啊,一股子穷酸气,城门那些乞丐都比他好闻。”
“早知道有这种门第的,我才不听我父亲的,来这儿能学什么,学怎么纳鞋吗?哈哈哈哈......”
京中高门,甚至是朝中贵族一派都对平民有能力者十分忌惮。
从小在这种环境生长的高门子弟,自然学了个完全。
许恒进翰林院之初,本以为自己是撞了大运,居然卖个字画就被翰林院院长看中,院长还说对自己颇有期望。
但呆久了,他就知道并非他想的那样。
课上他是文章的佼佼者,课下却是人人都能取乐的贱民,院长不止一次夸过他的文采,但毫无作用。
依旧被嘲弄,被欺负,被看不起,就算是鞋底没有沾泥也能被污蔑脏了地方。
一边是翰林院中最德高望重的院长的夸赞,一边却是同窗不停讥讽的言语囚笼,两相对比许恒再也受不了。
他之前被阮灵用术法操控时,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恨透了高门子弟,也恨自己的出身,但凡出身好些,他何至于要来做一个赘婿,妻子口口声声说心悦于自己,却连男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允许。
也恨透了此时妻子丧礼上这些达官显贵,个个都是极好的出身,此时那些出身像他这般的平民官员,甚至连现在许府的门槛都碰不到,更别说来赴宴。
许恒觉得再好笑不过,自己辛苦多年,才能借根本不爱的妻子的东风,和这些人平起平坐。
妻子早逝的喜悦根本遮盖不了恨意,许恒心中发誓自己绝不会止步于此。
但更重要的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