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 / 2)

檀欣与温雪对视一眼,两人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惊讶二字,娘娘承宠之后,对皇上的不满消失了?檀欣年长,也曾听过一些壮汉御女有方的坊中趣谈,难道行伍出身的皇上,那事很行吗。所以皇后也是因为这样,举全族之力辅佐他吗?

檀欣越想越歪,干瘪的面皮浮起更胜晚霞的红。

云水从手中的一捧红梅里挑出一束梅花递给德妃,“德妃娘娘大恩,奴婢也替贵妃娘娘答谢。”

德妃挥手将红梅打落在雪地里,胸口这股恶气越发的难受了。她盯向林绿萼,“你是装的吧,过往我倒是没有发现,你不去唱曲屈才了。”

“随你怎么想吧。”林绿萼对她颔首致谢,挑眉看了一眼德妃破碎的笑容,“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自便。”

回了摘芳殿,林绿萼让人把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换了新的,她舒适地躺进柔软的锦被里,开始补觉。

她不知睡了多久,听到窗外洒扫的声音,缓缓地醒来。梦中又回忆起昨夜的温暖,身下还有一股难言的酸痛,她羞涩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被子叠成圆柱,指着被子柔声说:“你以后不准这样了,听到没有!”

她拉着锦被的角朝着自己点了点,又学着云水的声音,“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就好。再有下次,打断你的腿!”她轻声笑起来,耳畔却响起云水幽怨地声音,“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腿?”

林绿萼一下摊开被子,钻进里面躺平,遮住自己羞红的脸庞。他坐在床边,缓缓掀开被子,露出她的脸庞,她羞怯地闭上双眼,“方才没有睡醒,以为在做梦。”

“姐姐老是以做梦为理由。”他想起那夜的亲吻,她也说以为在梦里才妄为。

林绿萼一下瞪眼,继而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在房间里!”她决心后发制人,掩盖她自说自话的窘迫。

“我去太医院拿了药膏,太医说这个清凉去肿,很有效果。我见姐姐睡着,就一直在房中等候。”云水拿起一旁桌上巴掌大的小方盒,“我帮姐姐擦药吧。”

林绿萼挥手,不让他擦药,“清凉去肿,别是蚊子叮咬后涂抹的药膏吧。”

他淡淡一笑,“姐姐,我又不是傻子,太医院听到摘芳殿贵妃需要药膏,不用多说,也会明白。”

“我自己涂。”她伸手。林绿萼回忆起昨夜,一时沉默垂眸,她那时候会不会太不矜持了,以至于他看她的笑容,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他坐在床边,“昨夜有帮姐姐擦洗,又不是第一次了,还是我来比较方便,姐姐只用躺下就好了。”

林绿萼白了他一眼,他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必须得拿出姐姐的威严镇压他了,“黑灯瞎火和光天化日是有区别的。给我,我自己来。”她的内心还是略感羞怯,昨日若不是那让她流鼻血的药丸,她就会一直扭捏着,不同意进行到那一步。

云水见她坚持,就将药膏递给她,体谅地背过身去。

林绿萼又挖了一小坨,飞快地伸手进去抹匀了,然后把小方盒丢开。云水听到声音,转头将小方盒塞进怀中,“我先保管着,以备不时之需。”

“哈。”林绿萼冷哼一声,抓着他的衣袖让他老实地坐在她面前,“我重讲一次规矩,我想,可以;你想,不行。要以我的意愿为准,知道了吗?”

云水笑着点头,“好的。”

第56章避祸去外面玩吗

皇上回到紫宸殿,宿醉之后头痛难忍。他斜倚在龙椅上,试图记起昨夜与贵妃在床笫间的事,却毫无印象。他记得大约二十年前,在军营里的时候,他和战友围炉痛饮,庆祝战争胜利的喜悦,醒后也会记不清昨夜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他听到外面的喧哗声,烦躁地闭上双眼。

莫公公小跑到皇上身边躬身回禀,“皇上,恒玉公主又来了。”

皇上眯着眼睛,不耐地挥手,“让她走。”

“公主说思念母后,恳请皇上容许她见皇后娘娘一面。”莫公公更小声地说,“皇后火化之后,葬在了妃嫔陵寝。待日后公布皇后崩逝时,再将皇后的骨灰坛移到皇后陵寝吗?”

皇上眼皮微抬,冷漠地说:“移动骨灰坛这种事,容易惹人怀疑。她都死了,还在意这些么?届时就以空棺下葬吧。”

恒玉公主的哭喊声在殿外响起,“母后病重,恒玉更应守在塌前尽孝啊!求父皇让女儿见母后一面!”

皇上不禁更加烦躁,也许该及时公布皇后病重不治身亡的消息了,被恒玉这样长久的哭闹下去,必会惹得朝野议论,皇后服毒自尽的事本来可以妥善解决,公主日日进宫喧哗,又会招来诸多非议。

“在公布皇后死讯之前,不要让恒玉公主进宫。寻个书法好的后生,模仿皇后的笔迹给公主写封信,就说伤病不宜见面。”

莫公公说:“喏。”

皇上问:“驸马府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莫公公捏着拂尘的手抖了抖,最近盯驸马府的人是否递了消息进宫,他给忘了,诸事繁琐,哪能事事记得,他心里哆嗦,面上却很平和,“驸马平日里在府中读书,偶去京郊骑马,不与朝臣来往。”

“嗯。他安分就好。他是个人才,先晾他两年,磨一磨他的脾性。”皇上抬起屁.股,换了个姿势倚在龙椅上,随着他的起身,龙袍摩擦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细碎的响声。他低头发现了龙椅上放着的一封信。

信封上画着一块石头,一棵树,皇上怔怔地将信从臀下抽出来,晃着信封盯向周围的侍从,沉声吼道:“你们可有谁看到了,是谁将这东西放在这儿的?”

殿中侍从跪倒一片,无人应答。皇上挥手让他们出去,这是第五封信,在他醉酒荒唐地宠幸了林绿萼之后,山林居士即刻来信了!他抽出信纸后,半晌不敢展开,头中沉沉的醉酒之感都被这股喜悦给冲淡了。

他犹豫了片刻,才展开信纸,这次的内容很少,只有八个字:灾星之祸,远避可解。

远避,皇上默念着两个字,摘芳殿还是不够远。他又对着门口的莫公公喊道,“去把林相叫来。”

等了一个时辰,林相终于来了。

皇上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他一番,林志琅三十八岁,正值壮年,风华不减当年被曾为玉面状元之时,他随着年岁的增长,更添了几分稳重,眼瞧着是个文弱书生,内里却是个贪权敛财的小人。

皇上喜欢林相,林相说话好听,会拍马屁,不拘小节,办事又利索,杀伐果断,林志琅想要权势,殷牧昭一眼就能看穿,所以他也很放心,不用为他过多的费神,不用担心他有二心,因为他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你过来。”随着皇上的挥手,莫公公马上端了椅子放在龙椅下方,让林相入座。

“皇上。”林相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他坐下后对着莫公公轻轻点头,“听闻小女昨日颇得圣心。”

莫公公搬完椅子的手又抖了抖,不敢直视林相的背影,他只传了贵妃承宠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林相,贵妃受罚了。

“哎。你看看这个。”皇上把手上的信递给林相,又仔细地打量林相的神色,他隐隐怀疑过林相就是山林居士,可是当年他还是一介武夫的时候,白城失守,林相在百里之外的家乡显州。林相并不识他,又怎会来白城选中他,让他去显州引兵。

林相看了之后,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说:“皇上,恕臣之罪,臣昨日与夫人饮酒小醉,今晨听闻贵妃受宠的消息,一时竟忘了山林居士之前的卜词了。”说着他跪在地上,面露难堪,犹豫着问,“那陛下……要……要将贵妃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