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2)

云水接过赵铮递来的糖,笑道:“谢谢,也谢谢赵夫人。”

林绿萼扶额,假装没看见她,但听到严娉婷说“晏夫人”三个字的时候,她嘴角还是不自觉地上扬,瞄了她一眼,佯装微怒地说:“你不会有什么怪癖吧,跟踪我们?”

“晏夫人脸可太大了,谁没事跟踪你啊。”她扬眉看向云水,“我是跟踪他。”

“你!”林绿萼瞪向她。

“开玩笑的。”严娉婷回望一旁的酒楼,用下巴指了指匾额,“今日春分节,我宴请赵氏商行的各家掌柜饮酒作乐,酒喝多了出来透气,刚好看到你们了。这是去哪儿啊?”

“四处逛逛。”林绿萼点头示意,然后拉着云水往外走,又回头瞥了一眼严娉婷没有跟上,这才小声说,“也不知是否还有医馆开着。”

“我问问行人,实在不行,明日我再带你出来把脉。”云水想,也可以将大夫带回驿馆,可若给贵妃把脉查出有孕,恐怕会惹麻烦,到时也许得他扮作女子骗来大夫。

严娉婷望着两人依偎的背影,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她对身后的人说:“她好像有心事,我很好奇,你跟上去看看。”

“是。”仆人跟去了,严娉婷又回到酒楼与宾客宴饮。

第74章喜脉去问诊吗

第二日,云水寻了大夫来驿馆为林绿萼把脉。

温雪从后门接他们进来,她与云水对视一眼,点头示意檀欣尚不知情,她带着大夫往一旁的庭院走去,“大夫,我那小姐妹和侍卫私下交好,好像……好像有孕了。这事可千万不能让贵妃娘娘知道,否则贵妃娘娘会将她杖毙。”

云水摸出几锭银子塞到大夫手中,“大夫,我们都是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的婢女,名节不容有损,无论她是否有孕,大夫可千万要为她保守秘密啊。”

大夫摸着沉甸甸的银子,一个劲儿地点头说好。她们将他带入驿馆中一个老旧的庭院,庭院里堆着杂物,一看就是下人住的,她们推开房门后,屋里光线暗沉,也未点蜡烛。

一个女子坐在床上,放下了床上的帷帐,从藏蓝色的帷帐中伸出半截如玉般柔滑白皙的手腕。

大夫在她手腕上放上一张麻布,手指搭在布上,女子跳动的脉搏中能感觉到滑动的小珠子似的脉象,小珠子往来流利。他略微沉吟,“是喜脉。”若是与侍卫私通有喜,他不知该祝贺还是如何,“姑娘有喜了。”

温雪捂着胸口一下转过去,她得知了惊天秘密,嘴里的话匣子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好想与人诉说,可是不能说!

“知道了。”林绿萼昨夜辗转反侧,心知多半是有孕了,担忧了一夜未曾安眠,此刻听到消息,却还是喜悦多过烦恼。她心跳得砰砰的,伸手缓缓地放在小腹上,虽未有明显的凸起,但这里与过往不同了,她含笑看着小腹,小家伙要好好长大啊。

“多谢大夫。”云水又赶忙拿银子给他,“安胎药用料越贵越好,滋补的药膳吃什么较好?大夫能想到的对她身体好的药材都尽管写下来,若是隆康镇没有,我便去京都买来。”

大夫微愣,望着帷帐后的身影说:“可是,姑娘要将孩子生下来吗?不怕贵妃娘娘……”

云水连忙解释:“她在贵妃面前很得脸,我们姐妹几人预备寻一个贵妃开心的日子,将这好消息告诉贵妃,贵妃娘娘仁厚,肯定会放她回家乡产子。”

大夫这就放心了,收回了刚在心里想到一半的落胎药,坐到一旁的方桌前笑着说:“你们在贵妃身边伺候,定是闲钱颇多,那老夫就放开胆子写了?”

林绿萼听他这话,猜到自己要被宰了,不过心里高兴,也未多说什么。

温雪随大夫回医馆去抓药,又领了药材开心地回驿馆去煎药。待温雪走后,大夫从后门溜出去,一路低着头走到了赵府。今晨离驿馆较近的几家医馆的大夫都收到了赵夫人的密信,谁去驿馆问诊了,谁就能来赵府领五十两银子。

赵夫人正在喂幼子吃银耳羹,三岁的长子在旁背《三字经》,温煦的日光洒在房中,她平静地听大夫讲了方才的经历。

“知道了。”她放下银碗,丢出一袋银子甩在大夫怀中。

林绿萼有孕了,却瞒着不敢说,那必是晏隽之的孩子。这两人到底从什么时候搅在一起的?她心口有股嫉妒的酸闷,想到那日晏隽之扮作女子的模样来县衙门口接林绿萼,周围的侍从却未感到奇怪,那他们平日应是见过他女子扮相的。

难道说,晏隽之这些年一直躲在林绿萼身边当婢女?他貌美不输女子,若穿女子装束,倒真会让人以为是位清丽脱俗的女子。严娉婷被这个猜测吓得长大了嘴巴,所以林绿萼一边是皇上的贵妃,伺候着皇上,一边又私下里与晏隽之欢好?她越想越觉诡异莫测,心里惊呆了,忍不住咬住了指节才堵住了想尖叫的心思,林绿萼太淫.乱了,怎么会有这种人?

那晏隽之是什么想法,就心甘情愿地陪着她?严娉婷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一定过得很苦吧,难怪那日林绿萼会低沉地说:“我等蝼蚁,又如何与天命抵抗。”她为了家族利益被迫进宫侍奉皇上,相爱的人在身边却不能两厢厮守,只能私下偷情……严娉婷心里那股妒忌化为了同情,她摇头,“哎。”又点头,“啧啧。”

“她胎象稳吗?”

大夫回答:“那妇人身强体健,胎儿也很健康。”

“好。此事切不可外传,你仔细照顾她的身子,若缺什么就来赵府找王管事拿。”严娉婷冷笑一声,就许你林绿萼一人在背后当好人?她可不会白白承受林家的恩情,心里依旧怀揣着暗暗比较的意味,林绿萼装好人,我就要比她装得更好。

两人从小攀比,她可不想落了下风。

……

“有孕的事,不能告诉檀欣吗?”云水激动地把脑袋靠在姐姐小腹上,明亮的眸子颤了颤,“孩子好像在动。”

“那是我吃了早膳,肚子在酝酿出恭。”林绿萼一把拍开他的头,脸色微红地说,“檀欣若知道了,我父母便会知道。父亲,还不知道我私下里与你……我怕他骂我。”

“他知道。那夜我托侍卫给他传信,他才急忙伪造了山林居士的书信,让殷牧昭逐你出宫。我怕殷牧昭误会你承了宠,之后又并没有什么坏事发生,他便会不再顾及山林居士的卜词,再次召幸你,所以才迫不及待地寻林相帮助。”

“结果是你做的?”林绿萼陷入凝思,一下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住头,“告诉檀欣吧,多一个人掩护也好。你去说,我若告诉她,她会骂我,我好委屈。”

云水想到檀欣姑姑沉静的面容,她若知道了,可能真的会骂人,“好,我去说。”

他走出院门,刚好遇到正在驿馆里寻觅娘娘的檀欣,她说:“我去城外看了,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垂髫幼童,十分可怜。我把他们接到城里来,买了一个小宅院,寻了两个姑子照顾他们,可是钱财有限,也最多能保他们一两年安稳。恐怕只能在隆康镇寻大户人家收留他们,为奴为婢也好歹有一碗饭吃。”

他感到悲哀,只得沉重地叹了两声,“他们父母呢?”

“去岁寒冬,边境与匈奴打仗,各州都征了壮丁。家中父母有的跑了,有的被征壮丁,有的冻死了。”檀欣伤感地摇了摇头,不想再多说这些,“看你寻我,可是有要事相商?”

“嗯……”云水侧头望向一旁的柳树,细长的嫩绿枝条在春风中飘荡,低声说,“贵妃有孕了。”

“什么晕了?”

云水回过头,瞟了檀欣一眼又眼眸下垂,“娘娘有孕了。”

檀欣怔住,捏住云水的双肩,“皇上的吗?”若是皇上的孩子,她才能放心。

“那日娘娘其实并没有与皇上……皇上醉了,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