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椴杨注视着虞衡的神情,半晌,又叹了口气。
“罢了,关于此事,奴定会竭尽全力,殿下不必烦忧,但若是为了别的……”
他顿了顿,再次躬身道:“有些人,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还是让其尽早离去为好。”
此话一出,虞衡低下头去,沉默了许久。
“孤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椴杨也回到房里了,不小的庭院中,虞衡孤独地伫立在原地。
空气寂静,他的脑中再一次回想起今日花市中,他的指尖所处触碰到的,那一柔软滑腻的发丝,和映入他眼帘中的,那般美好明艳的容颜。
幽幽花香仿佛要再次飘入他的鼻腔,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她与其他人嬉闹的画面。
他们是那么亲密无间。互相了解,互相信任,互相关照,没有丝毫的藏私,那样的毫无保留的关系,他却从来没有体验过。
本来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可今天,他竟没来由地生出了些许的渴望。
在别人面前,她似乎总会露出那般发自内心的笑。
与他堆砌出来的不同,她的笑是那般明媚动人,那般澄澈洁净,就如同三月的春花,让人看着,就忍不住心生欢喜,沉溺其中。
却忘了,自己是泥潭中的蚯蚓,又怎么能,触碰那高高在上的花枝?
“真是入戏过深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自嘲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①清人蔡云《咏花朝》(2)《山枇杷》白居易
第23章社鼠城狐
虞衡离开之后,花熙一行三人就随意找了一个酒楼吃饭。
热情的侍者领着他们坐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三人刚一落座,还未开始点菜,花熙就忽然听到脑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
‘呀,那不是白苎的叔叔嘛,他怎么也在这儿?’
‘叔叔?’
闻言,花熙很快抬起头,然后,就在白苎的正后方,看见了一桌正在吃饭的客人,从衣装上来看,似乎十分富庶。
‘就是坐在最靠外面的那个,’系统指明道:‘个子不高还有点儿胖的那个。’
‘是么,’花熙听话地看去,‘让我看看……’
“师,师尊?”
那人就坐在白苎身后,为了看他,花熙不得不直直地注视着白苎的方向,显然,就被白苎会错了意。
眼见花熙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白苎有些不知所措地红了耳根。
他红着脸,正想问些什么时,就从身后,听到了一个熟悉到想要忘记的声音。
那声音,是他长久以来,都难以逃脱的梦魇。
“这是……花长老?”
似乎终于注意到了花熙的视线,那桌人中,打头的一个中年男人在看到她和周围的白苎叶亭后,微微张唇,露出了一个有些吃惊的表情。
接着就站起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白苎有些呆呆地转回头去,看到来人后,就瞬间皱起了眉。
“怎么,连叔叔都不认识了,亏我还养了你十几年呢……”
看到他明显的抵触态度后,那个中年男人嗤笑一声,之后,竟是懒得与其争辩一样,越过了他,径直来到了花熙的身前。
“想必这位就是,问天门的二长老,花长老了吧……”
他谄媚地笑了笑,拱手道:“久仰大名,在下白齐然,如今的白家家主,也就是这小子的叔叔。”
“前几日还听说花长老来了开京,没想到还真的被在下给碰上了,在下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人……什么鬼?
看着他明显的讨好态度,再看看后方白苎难看至极的脸色,花熙心里有些不明觉厉。
她随意瞟了那白齐然一眼,之后就站起身,百无聊赖地伸了个懒腰。意有所指道:“哎,怎么出来吃饭,老是碰到缠人的苍蝇呢,这酒楼可真不讲卫生……”
说着,她还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又看向了白苎道:“诶,你说这苍蝇烦不烦?一直嗡嗡嗡嗡的,吵得我头疼。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换个酒楼好了。”
“……”
见她这样,白苎也抿起唇,跟着站起了身。
可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见到,那个白齐然,居然死皮赖脸地再次上前一步,堵住了花熙的去路。
“你做什么?”
看着挡在自己前方的人,花熙十分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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