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伴随着恐惧占据他的眼眸,眼前发昏迎来一阵一阵的黑。
他感觉时间好像被刻意拉长,喉鼻被水漫过,窒息到无法呼吸。天旋地转的,周围的影像都在扭曲,他站立不稳,要被无边的静默和黑暗吞噬。
黑暗变成一只巨大的怪物,桀桀怪笑他的蠢笨愚昧。
不行,阿胭不见了,他不能自乱阵脚,一定要找到她。
从迷障中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自衣服侧袖里摸出几片薄荷含进嘴里,清凉的味道提神醒脑,让人镇定心神。
裴守卿尽可能回忆昨晚所有的片段和细节,他清楚的记得,在阿胭的一字一句、一言一行中,未曾有一句提过离开。
美好的记忆宛若巨大的梦幻泡影,将他吸纳进去、允他甜腻、任他沉溺其中。
临了戳破虚幻的一切,让他醒来认清残酷的现实,不由分说地缠绕束缚,把他无情地丟回黑暗里去、由着他发霉发臭、自生自灭。
不、不是这样的。
阿胭可能……可能有事出门了,她没说要走。
对、她没有离开。
只是出门了。
他自己如是安慰自己,心绪起伏,克制脑海中所有出现的负面情绪,他不可以倒下。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如果真是出门了也不会走远,人应该还在村里。
天色漆黑寒冷,另一种担心占满心扉,强迫他忽视如果祝胭真的离开了的可能性。
这样黑的天,万一出事怎么办。
不行,他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