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文袤回凌府之后,换了身衣袍直接在恒锦堂等凌晖。
天官府政务忙,等到收尾结束,凌晖才随通禀的赤眉前往恒锦堂。
昨日御苑之后,父子二人便没碰过面,各忙各的。
“父亲。”凌文袤还如往常那样敬唤。
“唔,听说你找我?”凌晖倒是和煦,似把昨日御苑的不愉快已经忘却干净。
“是。”凌文袤开门见山,“父亲可否遣人对东刕大王子加木探查一番,特别是他的先生,姓甚名谁,来自何方,越仔细越好。加木此人城府深,像一位深谋远虑的谋士,而言行举止颇有几分儒雅,若非从小耳濡目染,定不会有此品行。”
凌晖双臂负向身后,点了点头,开始踱步:“今早,父亲已经遣人,去召集往年去往东刕的使臣,既你问起,此事就全权交于你负责,若还不够仔细,再使几个探子,定会有我们的想要的答案。此次结盟,非比寻常,还是小心为妙。”
今日父子二人,思想竟难得的在同一步调之上,凌晖略显宽慰,遂问:“依你之见,此次结盟,北境太平日子能维系多久?”
能维系多久,还是同样的问题,大家似乎异常关注此次结盟能维系多久。
凌文袤眉梢轻抬:“回父亲,儿子不知此次结盟能使北境太平日子维系多久,东刕反复无常,想维系多久并不在我们,而在他们。儿子只希望此次结盟能维系久一些。”
凌晖破天荒的又听见了一句舒坦话,倒问:“希望维系久一些,可不像你喊打喊杀的莽撞性子,不嚷嚷着去湧州了?”
“去的,”凌文袤皱了皱鼻子,一点也没有迟疑,“不过要等四兄长先回京都。”
闻言,凌晖心下暗了暗。
多次去信,还派人去傕州传凌承佐回京,凌承佐总说还有要事处理,等回京都后再一同向凌晖一一道明,凌晖选择相信凌承佐,在京都整整等了三年,是有些心焦。
默了一瞬,凌晖绕开凌承佐,接上方才耽搁的话题:“你为何希望,此次结盟能维系久一些?”
凌文袤抬眼看向凌晖,认真且坚定:“如今大嵘不仅国库空虚,贤才更为缺匮,兵戎方歇,父亲便已着手整顿国子学,选拔堪用之才。如若结盟能长久一些,大嵘得以稍稍喘息,就不怕他东刕来日翻脸。”
凌晖依旧负着双臂,面色如常似在深思,袖内的手掌不由握了握。昨日听慕容霆彦夸赞,今日便又给了个惊喜。
他的儿子很聪慧,应当高兴的,可同样夸赞的话,凌晖却生疏到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