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易没出息地点头:“我还说为了他出家当和尚呢……”
“那你看到他怎么不追?还装不认识?”
“大爷的,你们是在pua我吗?”蒋易整不明白了,“是他跟我装不认识的好吧?是他先跟我握手的行不?怎么到头来都怪我?要怪也怪他!狠心!他甩的我!”
哦对了,周健和江贤记起来了,貌似确实是钢琴小哥甩的蒋易。还记得某个月黑风高夜,三个人买了很多烧烤、几瓶酒热闹一下,蒋易喝多了,看江贤以为是初恋,抱着就咒骂:“你妹的,你知不知道我多恨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说啊,当年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把我给甩了?你知道我多讨厌你吗!呜呜呜呜……”
大概就是这样。
“我有病啊,他把我给甩了,完了我再见到他,我还追他,那我不就是舔狗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我本来就一无所有了,还舔!我才不干这种没出息的事呢。”
周健和江贤也沉默了,彼此交换了个神色,突然改口:“蒋哥说的对!男人嘛,男人都靠不住!他不要你,那咱不要了,以后看到他也不搭理!叫他不好好珍惜!真是的,我们蒋哥那么好一人,怎么舍得甩?”
三个人躺在床上聊陈年旧事,问蒋易被甩的细节。他俩纯粹是凑热闹的,非得在蒋易快要痊愈的伤口上撒几把盐:“靠,喝了酒给你打电话,还说分手?绝情男人!”
蒋易不许别人说靳融不好,要说也得自己说。他凶起来:“别说他不好!他也不算绝情,就是没那么喜欢我罢了。”
他又要叹气了,以前靳融一天要问他几百遍“你爱我吗”,可是他自己也没说几遍。“我爱你”三个字,说多了确实不值钱,但说少了,就一定是“不太爱”。
到头来,蒋易的“我爱你”变成不值钱的“我爱你”,靳融的“我爱你”就消失殆尽了。
蒋易他们宿舍热闹着呢,你一言我一语说“高中暗恋那些事儿”,说到一半,蒋易不说了。
因为他看见靳融给他发的消息了:打雷了,蒋老师。有点害怕。
他们几个聊太开心,都没注意到外面风雨交加。正好这时候有闪电劈过,划破天际,确实是有些吓人。
蒋易看了一眼,还是狠不下心不理靳融,他回复道:头埋被子里。
发完消息,好像又看见闪电了,还有雷声,轰隆隆响。
靳融说:能听你给我发段语音吗?
一会儿,他又说:不发也行。
蒋易问:为什么要给你发语音?
靳融好半天才扭捏着回复:想听你的声音。
靠,蒋易觉得鼻子猛地酸一下,他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这条消息,心想这是要干吗?
又开始没事找事地瞎聊?
不会是想复合?
绝不可能!
当初他轻而易举把蒋易给甩了,怎么可能又要他轻而易举和好?他是这么随便的人吗?
蒋易自己把自己给想气了,冷冷地说:不发!
三个人聊天聊好好的,蒋易突然不说了,其他两个人都奇怪。看他表情不对,立马八卦:“怎么,钢琴小哥找你了?”
“不会是说‘打雷了我好害怕’吧?”
蒋易挑眉:“你怎么知道?”
周健愣了一下:“因为我看小说,里面女主都喜欢在打雷下雨天讲这句话。”
“然后呢?”江贤问,“小说里讲完这句话都干啥?”
“这个嘛……他们就……嗯……”
不用说了,蒋易已然懂得。
蒋易语塞:“他不是这样的人,你们不要瞎想。”
他跑到卫生间假装上厕所,偷摸着给靳融发了一条语音:“早点睡吧。”
短短四个字,相当暖心,相当温柔!
他在卫生间等靳融的回复,要是三分钟之内他回复了,那就再聊会儿;不回复就算了,他很忙!
靳融回复超快:睡不着,能打电话吗?
蒋易:你得寸进尺了吧?
靳融:就一小会儿!蒋老师,打雷了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我害怕打雷的。
他可不害怕打雷!但靳融喜欢装可怜,以前打雷下雨天就爱钻他怀里示弱,皱巴着眉头,噘个嘴巴要亲、要抱,害怕的模样都是用来骗爱的。
烦了,这种无聊的把戏,怎么五年后还耍!可是蒋易就吃这一套,他掐自己大腿,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不要再上靳融的当,可是根本毫无办法。
他没出息地打电话过去,还假装冷淡,其实嘴角已经上扬了。
“喂?”
“蒋老师……”靳融喜欢拖长了尾音说话,最后一个字轻轻地发颤,跟揉了弦的琴一样,勾着人不放走。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拖长了尾音,亦或者是轻咛出声,特让人痒痒。
“有事说事。”蒋易正经地说。
他在电话里轻声呢喃:“我睡不着,蒋老师,你能给我讲故事吗?”
蒋易咳了一声:“你可以在网上搜搜睡前故事,有很多,也蛮有意思的,不必我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