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瑶看到遍体鳞伤的人鱼王重返海洋，内心虽有不忍，但更多的是复仇的恣意。

慕澜发现了石壁后的笛瑶，庆幸尚有族人存活之余，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笛瑶，你为何没有占卜出此次的族群之灾?”

“人鱼王啊，你怎么这般天真?我被赋予了占卜的天资，又怎么能预料不到这次的灭族之灾呢?”笛瑶摆动着墨绿色的鱼尾，像是一个胜者般得意地说。

“是因为我吗?”慕澜阴沉地问。

“永生的你可以延续人鱼的血脉，而具有占卜之力的我能够让族群躲避灾害，我与你，本就是天定的羁绊，也只有我，配站在你的身边!”笛瑶的脸色变得狰狞，可怖得让慕澜觉得陌生。

“仅仅因为自己的私心，你就让万千族人给你陪葬?”怀里的白尾再也无法展颜，无辜的族人残骸四散，慕澜觉得无比愤怒，笛瑶理应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笛瑶像是疯了一般狂妄地笑着说:“慕澜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时至今日，你应该明白你爱错了人!我才是你应该爱的人!”

慕澜即使身负重伤，也依旧是海中的霸主，他用海底铜矿淬炼的锁链将笛瑶禁锢在海底洞穴里，在她一遍又一遍凄厉的咒骂中，划开自己的血肉，将人鱼之血滴在笛瑶的身上。

“你干什么，这是什么!”笛瑶感受到慕澜的血融入了自己的身体当中，连带着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以永生人鱼的血为祭，笛瑶，你将永生永世被禁锢在这个海底牢笼当中，这是你残害同族理应得到的惩罚。”慕澜说。

后来，伴随着岁月变迁，曾经深埋海底的牢笼变成了山中洞穴，奇怪的是，此山上的植被都呈现出墨绿色，于是这座山被人称作“乌山”。

散尽血液的人鱼王只剩下空洞的躯壳，与其爱人永眠于亚特兰蒂斯。

肉身虽毁，但灵魂永存……

季珞眼前的幻像渐渐消失，唠唠叨叨的季小白也渐渐涣散成了沙土。

季珞轻轻地抚摸那片埋葬着人鱼骸骨的沙地，而后朝着不远处的洞穴走去。

如幻像所呈现的那样，洞穴的深处被禁锢着一条人鱼。她的尾巴呈墨绿色，无力地瘫在肮脏的池水中。她瘦骨嶙峋，厚重的锁链禁锢着她的鱼尾，漫长岁月的囚禁让她不成鱼形。

“我占卜到，数万年后，会重新出现统帅人鱼族的王者。”曾经的大祭司，那名叫笛瑶的人鱼悠悠开口。

季珞不欲和笛瑶多言，直截了当地问:“苏念念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