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你要走了吗...)(1 / 2)

“我听说殿下回来了,迟迟没见着她,便来找找,”砚奴说完,迟疑地看向他,“你这么大反应,可是同殿下说我坏话了?”

“说什么坏话……你你刚来?”老管家神色紧张。

砚奴神色如常:“嗯,刚到。”

老管家见他不似作伪,这才略微放心,接着正要训斥,一看他与镇南王略为相似的眉眼,心里顿时又开始堵得慌,低着头匆匆走了。

砚奴抿了抿唇,等赵乐莹出来后问:“他怎么了?处处不对劲。”

“他心情不大好。”赵乐莹随口道。

砚奴蹙眉:“为何心情不好?”

因为你。赵乐莹抬头看向他,许久之后长叹一声:“他做错了事,我说了他两句。”

砚奴闻言,便不再问了,安静地陪着她往外走。

下人们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就连车夫也安置好马车,早早就回家去了,整个长公主府都透着不同以往的安静。赵乐莹看着园子里欣欣向荣的花草,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自从有了这座府邸开始,每逢中秋新年,下人们便会归家,整个宅子里就只剩下她、砚奴和老管家,这么多年来不管平日多风光,这几日都是他们三人一起度过,今年的中秋之后,或许就只剩两人了吧。

“京郊应该有庙会,殿下可要去看看?”砚奴突然问。

赵乐莹垂下眼眸:“不去了。”

砚奴顿了一下,平静地看向她:“殿下心情不好?”

“……没有,只是有些累了,提不起精神。”赵乐莹说着,真就开始犯困了。

砚奴看着她轻掩口鼻打哈欠,眼底一片温色:“殿下这几日一直照顾我,上午虽然也睡了会儿,但肯定是不够的,不如再去休息片刻吧。”

“嗯。”赵乐莹应了一声,便继续往前走。

砚奴正要跟上,便听到她道:“你去准备晚膳吧。”

府中没有其他人,一切都要他来做。砚奴停下脚步,半晌答应一声。

他目送赵乐莹走远,许久之后才抿起薄唇,转身往厨房去了。

厨子在走之前,已经按往年规矩,将每一道菜都提前配好,只需要简单处理之后便能直接下锅,只是菜品并未因为人少而简化,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复,只有一个人做的话,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砚奴心不在焉地走进厨房,看着长长一案板上配好的菜料,许久都没有动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出一声轻微响动,他耳朵一动,平静地拿起一根茄子。

老管家从外头进来,眼角泛着不明显的红,砚奴扫了他一眼,似乎没发现异常:“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烧火。”老管家说着,便到灶台前坐下,拿起火折子点干柴,可惜以前没有做过这种粗活,此刻做起来十分笨拙。

砚奴淡定地看着他折腾,直到他脑门都开始冒汗了,才‘好心’地走上前去,在他旁边蹲下:“我来。”

说完接过火折子,点了麦秸秆填进灶台,待火起来后才加干柴,很快便生火成功。

“……你方才怎么不告诉我要先点麦秸秆?”老管家无语。

砚奴看他一眼:“你又没问。”

老管家:“……”

托这个狗东西的福,老管家那点伤春悲秋瞬间散了,一个没忍住又开始骂骂咧咧,可惜没骂两句,便又想起查来的一切,生生把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你最近脾气好了很多,修佛了吗?”砚奴问。

老管家:“……别跟我说话。”再说下去,他又想骂人了。

砚奴唇角勾起,又往灶台里添了把柴,这才起身炒菜。

虽然做饭的机会很少,但他还是练了一手好厨艺,待锅烧热后加油倒菜,动作熟练又流畅。

……就该是个下三滥,怎就跟镇南王世子扯上干系了呢。老管家又开始惆怅了,然而还未惆怅多久,锅里突然哐啷一声,他吓得赶紧抬头:“怎么了?”

“没事,勺子掉了。”砚奴回答。

老管家:“……”惆怅又被打断了。

情绪被打断了几次,老管家也懒得再七想八想,挽起袖子开始打下手,两个人配合着出菜,很快便将所有菜都做完了。

等把菜陆陆续续端进主院八角亭,赵乐莹也终于醒来,一出门便看到天上一轮圆月,月下亭中,是她如今仅剩的亲人。

“殿下快来,饭菜要凉了!”老管家赶紧招呼。

赵乐莹笑笑,抬脚走了过去:“不是刚做出来么,怎就要凉了?”

“还不是砚奴个狗……”老管家话说到一半,硬生生换成了别的,“菜太多了,先炒出来的容易冷,老奴便想着放进笼屉里,可他非说那样容易窜味,殿下就不喜欢了,可不就要凉了么。”

“不凉,现在吃刚好,殿下坐吧。”砚奴扬唇。

赵乐莹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什么都没说便坐下了,老管家又抱怨两句,声音越来越小,干脆也不说话了。

饭桌上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不论是赵乐莹还是老管家,此刻都专注地看着他,砚奴仿佛没发现,只管垂着眼为赵乐莹布菜。

“咳……”老管家打破沉默,“今天是个好日子,老奴敬殿下一杯。”赵乐莹唇角重新挂上笑意,拿起杯子同他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酒烈,殿下少喝点,”砚奴叮嘱赵乐莹,又看向老管家,“你也是,少喝。”

话音一落,老管家便面无表情地倒了一杯,咕嘟喝了下去,赵乐莹嘴上倒是答应,却也没有照做。

砚奴:“……”

诡异的沉默之后,他干脆地将酒壶拿走,再不准二人喝了。

若是换了平日,老管家定要将他骂一通,可今日却莫名红了眼眶,赵乐莹静静看着桌面不发一言,指尖若有似无地敲打着膝盖。

砚奴看着二人面前半点未动的饭菜,许久之后长叹一声气,将酒壶还了回去。老管家立刻给自己和赵乐莹都满上了。

气氛诡异得叫人无法忽视,砚奴只得开口询问:“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他不问还好,一问二人同时看向他,眼底尽是他看不懂的深意。

“不肯说?”他问。

老管家嘴唇动了动,突然哽咽:“你日后要改改那狗脾气,切莫再像如今一般胡来,等去了南疆,可没人像殿下这般护着你……”

说完,又觉得自己小人之心了,他若真跟镇南王有关,即便不是傅砚山本人,也会是其他身份尊贵之人,到时候即便无人护着,也能过得极好。

“为何这么说?”砚奴看向他。

面对他的质疑,老管家下意识看向赵乐莹,赵乐莹轻抿一口酒,眼眸都没抬一下:“他喝多了。”竟是解释都懒得解释。

“……对,我喝多了,不必管我。”老管家说完,又开始灌酒。

砚奴垂下眼眸,没有再开口。

喝急酒的下场就是,还没喝几杯就开始晕了,老管家趴在桌上,赵乐莹也闭上了眼睛。今日的月饼怕是分不成了,砚奴只得先将他们挨个送回房,再回八角亭收拾碗筷,等做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十五的月亮挂在天上,有人团圆,便有人离别。

夜已经深了,京都城里还热闹着,往日空无一人的夜街此刻灯火通明,半大的孩童追逐打闹,有情人携手逛庙会,处处都透着过节的喜悦。

整个京都仿佛都在为今日庆祝,只有国公苑静悄悄的,连灯都没有点一盏,似乎对这个节日避之不及。

夜深的书房没有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照亮。

傅长明静静坐在桌前,桌上铺的是厚厚一叠信笺。信上写着各不相干的消息,却在他的脑海中被一根线串起。

外头还在放烟花,火药冲上天空燃烧爆炸的声响,衬得周遭愈发安静。不知独自坐了多久,他终于吩咐门外守着的兵士:“叫军师来。”

“是!”兵士转身离开。

傅长明深吸一口气,缓过劲后掏出火折子,将面前的灯笼点上。

房间里亮了起来,他眼睛虽然还泛着红,却已经恢复冷静。

半晌,房门被推开,他抬眸看过去,却突然愣住了。

因为喝了太多烈酒,赵乐莹翌日早上迷迷糊糊要醒来时,第一感觉便是头疼。她皱着眉头闷哼一声,还未睁开眼睛,两只泛凉的手便按在了她的眉间,轻重舒适地揉捏按摩。

皱在一起的眉头总算舒展,她缓缓睁开眼睛,当即对上一双沉静的眼睛。

“醒了?”他低声问。

赵乐莹沉默片刻才开口:“手这么凉,做什么去了?”

“昨日的碗筷没刷,今早去收拾了。”砚奴回答。

赵乐莹应了一声便要起来,可刚撑着床抬起身,他就把她按了下去。

赵乐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