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章(要分开吗...)(2 / 2)

gu903();宫人叹了声气,急忙追了过去。

这一日书房相见之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而。

赵乐莹从出宫后,便将自己关在屋里,一连关了六七日都不肯出来,最后还是裴绎之看不下去,强行将她拖了出去。

“殿下,再不晒晒太阳,可真要发霉了。”他无奈道。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沉着脸不说话。

裴绎之扬眉:“看样子,又吵架了?”

“何止吵架,”赵乐莹冷嗤一声,“他出息得紧,如今不肯要我们娘俩了。”

裴绎之愣了愣:“他有新欢……不对,他若能有新欢,也不至于被你搓圆捏扁这么多次,究竟是怎么了?”

赵乐莹默了默,将事情告诉了他。

裴绎之哭笑不得:“这傅砚山看着不显,怎么醋劲这般大?”

“他就是犯轴罢了。”赵乐莹神色淡淡。

裴绎之微微颔首:“不过易地而处,我恐怕也会同他一样。”

“你也觉着是我行事不端,叫人误会?”赵乐莹蹙眉。

“谁都没有觉得你行事不端,”裴绎之好笑,“只是我这些年占了他的位置,代他做了丈夫和父亲,身份本就微妙,你与我又一向随心,行事叫他误会也是难免的,殿下你设身处地想一下,若是你,看见傅砚山同一女子以夫妻名义相处多年,你可会生出退意?”

“他敢!”赵乐莹只要想到傅砚山有别的女人,便心生不悦。

裴绎之失笑:“这不就行了。”

赵乐莹抿了抿唇,许久才开口:“我与他之间隔了太多年,我不知该如何消除这些年的隔膜。”明明从前,她与他最是亲密无间,怎么到了今时今日,反倒是生分了?

裴绎之敲着手中折扇,闻言轻笑一声:“简单,有人走,这局便算是破了。”

赵乐莹顿了一下,凝眉看向他:“你何时做的打算?”

“什么打算?”裴绎之一脸无辜,“我只是一心好意,想着如果能让殿下一家团聚,我宁愿离开京都。”

“少来糊弄我,你若有这好心,就不是裴绎之了,”赵乐莹心情不大好,语气也冲了些“说罢,何时做的打算,准备去哪。”

而对她的逼问,裴绎之只好坦白:“前些日子,傅砚山将裴家贬出京都后,我便想着离开的事了,殿下放心,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只是想去长河走一趟,再将小荷的棺冢迁回京都,她一向喜欢京都,当初若非为了跟我在一起,也不会离开这里,”

裴绎之说着,惆怅一笑,“起初是怕裴家人扰她安宁,才将她葬得极远,后来又因和殿下的一纸婚约,没能立刻将她迁回,如今天下平定,伤害她的人都得了报应,也是时候带她回家了。”

赵乐莹眼眸微动,许久轻笑一声:“也好,何日启程?”

“再过几日吧,去之前先将和离书拿了,免得我去之后,她气得梦里骂我。”裴绎之一扫惆怅,朝她勾起唇角。

赵乐莹斜他一眼:“这是自然,小荷性子虽好,可有时候发起火来,也是骇人的很,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裴绎之想起往事,忍不住笑了一声。

两人商定之后,第二日便签了和离书,当双方的印章盖下后,赵乐莹忍不住问:“将小荷迁回来后,可还有别的打算?”

“什么打算?”裴绎之看向她。

“想过做官吗?”赵乐莹直接问,“帝师也行。”

裴绎之失笑:“殿下怕不是忘了,我身上还流着裴家的血。”

既然流着裴家的血,那便是裴家的人,当年裴家为了前途害了他的妻儿,他如今又怎会顶着裴家的血脉入仕。

赵乐莹静了静,颇为歉疚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裴绎之扬了扬唇,没有再说什么。

他临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专程去了阿瑞房中道别。

阿瑞早就被赵乐莹哄过了,看到他后眼圈虽然红着,却没有哭:“阿娘说,你要走了。”

“嗯,暂时离开些时日。”裴绎之回答。

阿瑞撇嘴:“去哪?”

“去……接阿爹的妻儿。”裴绎之不知他能不能理解,但还是说了实话。

阿瑞皱眉:“我和阿娘不是阿爹的妻儿吗?”

裴绎之笑笑:“是,也不是。我与殿下,是好友,是知己,是并肩作战的同袍,却不是夫妻,当初也是因为一些事,才会成亲,只是这些没有同你说过。”

阿瑞一脸懵懂,像是听懂了,也像没听懂:“那我呢?”

“你自然是阿爹的孩子,阿爹虽不是你亲生父亲,却将你视为亲子,”裴绎之捏了捏他的脸,一向肆意风流的脸此刻有些温柔,“阿爹其实也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儿,若是还活着,应该比你还要大上一岁。”

他说罢,叹了声气,将阿瑞抱了起来:“你如今已经知道自己亲爹是谁了吧?”

阿瑞撇嘴。

“日后要待他好点,知道吗?”裴绎之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为什么?”阿瑞不高兴,“他都没有陪着我。”

“为人父母,最痛苦的便是不能与自己的血脉相守,他这些年不在你身边,心里也是苦得很,”裴绎之说完,见他一脸懵懂,便换了个说法,“若是叫阿瑞离开阿娘,阿瑞伤心吗?”

“伤心,阿瑞不要离开阿娘。”阿瑞的脸皱了起来。

裴绎之点头:“所以你亲爹也伤心得紧,因为他不想离开阿瑞,却还是被迫离开这么多年,你说是不是该对他好一点?”

阿瑞顿了顿,总算是明白了,接着小小声嘟囔一句:“早知道就不跟他发脾气了。”

裴绎之扬眉:“你还跟他发过脾气?”

阿瑞嘿嘿一笑,小包子脸怎么看怎么心虚。

裴绎之冷笑一声,旁敲侧击问清楚了,扭头就去跟赵乐莹告状了。赵乐莹深吸一口气,可算是明白傅砚山为何要离开她了,合着是被她亲生儿子给撺掇的。

她家的两个男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好啊。

“殿下不打算将咱们和离的事告诉他?”裴绎之好笑地看着她冷笑连连。

赵乐莹扫了他一眼:“我同他都划清界限了,何必再多说什么。”

裴绎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

赵乐莹不想聊这件事,只是问他行李都妥当了没,裴绎之便也顺着她聊些别的。

和离的事,赵乐莹确实没有告知傅砚山,然而还是有人告知了傅砚山。于是裴绎之同赵乐莹闲聊许久后,刚刚回到屋里,就看到一道黑影坐在桌前,吓得心脏都紧了紧:“谁?”

“为何同她和离?”傅砚山声音阴森。

裴绎之:“……”

黑暗的寝房中,有人点亮了火折子,傅砚山沉静的脸露了出来。

裴绎之无言片刻,一脸认真地问:“殿下说她与你已经划清界限,我与她和不和离,同你有干系吗?”

话音未落,一把带着寒气的剑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稍微动一下,便能划破喉咙。

裴绎之语气瞬间温柔:“殿下说我与她的婚约始于算计,这样不好,所以先和离,然后再成一次婚。”

他不想撒谎的,只是这剑着实叫他不愉快,反正殿下都要收拾某人,不如自己先帮她铺铺路。

果然,傅砚山表情微黯:“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然我与她情投意合,没事为什么要和离,难不成她想了许久,觉得我不如某些人吗?”裴绎之微笑。

傅砚山当真生过这样的妄念,听说她和离时,以为她决定在他和裴绎之二人中选了他,然而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妄念就是妄念,不会成真。

该问的都问了,傅砚山看了暗卫一眼,暗卫当即收了剑,却报复似的在裴绎之脖子上划了一道,接着才跟随傅砚山离开。

裴绎之看着傅砚山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心悦之人好好活在世上,漫漫人生能时不时误会一下,生些酸涩再添些甜蜜,在他眼中当真是最值得羡慕的人了。

他轻叹一声,随即才感觉到脖子的疼,伸手一擦一层血渍。

“啧,没轻没重。”裴绎之而露嫌弃,顿时收了羡慕之心。

翌日一早,阿瑞还未醒,他便要离开了,赵乐莹送他出城的路上,他将昨晚见过傅砚山的事说了。

赵乐莹没什么表情,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待他发现我离开京都时,脸色定十分好看。”裴绎之不怀好意地勾唇。

赵乐莹轻嗤一声:“当他发现我在醉风楼喝花酒时,脸色会更好看。”

二人对视一眼,亦是难言的默契。

赵乐莹将裴绎之一路送出城外十里,见她迟迟没有回去的意思,裴绎之有些无奈:“殿下,够远了,再走下去你就同我一起到长河了。”

“那便送到这里。”赵乐莹好笑地叫人停了马车,同他一起走了下去。

裴绎之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包袱,噙着笑对赵乐莹行了一礼:“殿下,且回吧。”

赵乐莹也含笑点了点头,看着他策马离开,最后在天际消失,也迟迟没有回马车上。

车夫跟了她多年,对他们的事也十分清楚,见状叹了声气:“驸马虽对先夫人一往情深,可与殿下相处多年,难道没有半点动心?怎么如今却走得这样潇洒。”

“这世间的男子,也不是人人都会三心二意,总有一些生来便是情种,认准了,不论生老病死都不会再变。”赵乐莹静静看着裴绎之消失的方向,唇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车夫不太理解地嘟囔一句:“怎么会有这种人……”

“自然是有的。”裴绎之算一个,傅砚山也算一个,两人性子大相径庭,却都是一根筋的人,这样的人就像风筝,飞得再远,也容易被一根细线控住。

赵乐莹叹了声气:“走吧?”

“去哪?”车夫不解。

“去找本宫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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