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小叔从村里面找了几头刚生过崽的羊,挤了羊奶煮来喂小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父母都不愿意要他,小孩子十分努力,很快生命体征就稳定下来。
这天纪真真照例要送饭去医院,出门时被小叔拦下来。
“真真,你最近见来娣多,以后怎么办她说过吗?”
纪真真摇头,“她现在很少说话,看起来不太好。”
身体上的伤口恢复倒是很快,即使精神上,纪真真有点担心。
现在这个年代,精神问题还不被重视,但是一旦爆出来,所有人都会骂你精神病。
这也是她不敢提这事的原因。
纪小叔也为难,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说:“管正春定了元旦结婚。”
“?”
纪真真讥笑出声,“他倒是动作快,女方是谁。”
“县会计女儿,打听过了婚礼定在酒店里,要大摆。”
纪真真想了想,“小叔,管正春是不是想往县里走。”
“现在的情况,谁也不想继续在家里呆着,都觉得外面世界大。”
纪真真算了算,“到元旦那天,小小也满月了,咱们纪家第一个小孩子,得好好庆祝庆祝。”
“我还以为,你不想让孩子被管家知道。”
“为什么?光明正大的孩子,又不是见不得人。”
“这事你爸妈知道吗?”
“晚上我打电话问问。”
“行,那我去问问,就门对门一个厅。”
纪真真得了话,到医院后跟来娣说了一声。
“小小满月,怎么也要办一办,洗洗身上的晦气,到时候你也出院,是直接回村里跟招娣过,还是跟我去江城找出路。”
刨腹产住院一周就够了,奈何来娣不愿意回村里。
所幸县医院住院部宽松,只要费用交够,也没人来赶你。
纪真真也不急,边准备边等待她的回答。
等到碗筷摆放好,还没得到回答,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一声。
“儿子身上有你一半血,你再逃避也生下来了。”
“我只能再待两天,就要回江城,至于未来如何,得看你自己。”
“招娣和大光也不可能全部都围着你一个人转,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别把最后那一点情分给耗干净了。”
“情分?”来娣转过目光,“有情分吗?根本没人帮过我。”
“当初嫁进管家没人帮,招娣和你也都不愿意把棉花给自家人,就连离婚都是你们决定的,什么时候你们问过我的意见。”
来娣一脸固执。
纪真真忽然冷笑,将筷子拍在桌上。
“当年嫁管正春前,我有没有送你离开?那可不是我拖着你回来的。”
“同样都是嫁人,招娣为什么能自己决定,你就不行?”
“棉花的事,难道不是你们两口子先算记的我,要不要我跟你数一数,你们跟县里那人的合作。”
纪真真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没再留情面。
“至于离婚,抱歉我擅自做决定了,带着离婚书去管家,带着儿子想留下也不难,毕竟以后那可能是管正春唯一的儿子。”
提到这,来娣低着的头猛抬起来。
“什么意思。”
“大光为了替你出气,把管正春拦地头给打了,缺德说绑了他子孙袋,好像受伤了,以后子孙艰难。”
她刚听时也吓一跳,没想到大光这么大胆。
可就是因为这样,纪真真更觉得不值当。
“你配不上那姐弟俩的好。”
招娣和大光,是真想为她出气。
“而你,到现在也不愿意见孩子,到底是不想见,还是打着我们管不耐烦孩子后好送到管家去,让管家知道你给他们管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这是她无意中发现的,因为在他们不在的期间,来娣曾经跟护士打听过,她男人有没有来找过她。
纪真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到这段时间一直安静的纪来娣满脸泪水。
“哭什么呢?明明是你自己在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