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对小情侣来说是不是大好事不知道,但是对长辈父母来说,那是绝对值得普天同庆。
婚礼前一晚年雪兰就高兴得几乎没睡,一大早天亮了,立刻给梁夙年打电话,儿子声音听起来含含糊糊的,瞌睡劲儿都快从电话里冒出来了。
“怎么还在睡?”
“妈,不是还早呢么?”
“早什么呀不早啦!要准备的很多,你们还得赶去酒店拾掇呢,快点起来,我们现在正在过去接你们的路上了。”
“好。”
挂了电话,梁夙年又眯了一会儿才揉揉太阳穴翻身坐起来。
谢嘉然还没醒。
没了他挡光,被窗外亮光晃得不舒服,皱紧眉头拉起被子换了个方向,继续睡。
梁夙年看笑了,打个哈欠轻手轻脚进卫生间洗漱。
收拾好弄好早餐,才回到床边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然然,该起床了。”
“好困”
谢嘉然被他拉着坐起来,眼睛都睁不开,顺势磕进他怀里继续睡。
“醒醒然然,我们今天还有事要忙,忙完了再慢慢睡好不好?”
“忙什么”
“忙着结婚啊。”
结婚?
哦,结婚。
对了,他们今天结婚!
谢嘉然大脑精神一震,身体却还醒不过来,迷迷瞪瞪抬起脑袋,不到两秒又砸进梁夙年颈窝。
“好忙。”
“昨晚应该早点睡的”
最后谢嘉然是被梁夙年抱着进卫生间洗漱的。
就放他坐在洗漱台,帮他挤牙膏,帮他擦脸,中途还要抵着他的眉心不让他眼睛闭上,堪比照顾小朋友了。
吃过早餐换好衣服,谢嘉然终于完全清醒,年女士也老梁先生也到了。
接上人准备离开时谢小年就坐在门口眼巴巴地看,年女士就欣然把它也一起带上了。
家长结婚的大日子,小孩儿怎么能不在?
他们直接去了酒店,化妆师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
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原本约好的两个化妆师其中一位临时有急事来不了,只能两个人共用一个化妆师。
好在时间充裕,完全来得及。
男生化妆快,加上底子好,没多久梁夙年就结束了。
自觉腾出位置让到一边,等待的时候见跟拍的摄影师一直在拍,也来了兴致,摸出他的单反。
“哥,你怎么还把相机带上了?”
“顺手啊,你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梁夙年靠在化妆镜前不挡视线的地方,镜头对准谢嘉然:“采访一下这位新郎官,现在状态怎么样,紧不紧张?”
谢嘉然对准镜头打了一个懒洋洋的哈欠:“很困,没有力气紧张。”
“哦,看来我们的新郎官昨晚上没睡好哇,那让新郎官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来做一点简短的介绍。”
梁夙年开始无互动自己叭叭:“嗯我们可以看到现在的情况是新郎正在化妆,底妆好了,正在画眉毛新郎非常的帅气好看,大眼,小脸,小嘴巴,能跟这么漂亮的新郎结婚,看来我们的另一位新郎官福气不浅”
他一边说一边还要随着讲解移动镜头,摄影师和化妆师都被他逗笑了。
谢嘉然又无奈又好笑,正想说话,就见化妆师举着口红凑过来,连忙躲开:“我可以不涂这个吗?”
男孩子化妆他觉得已经够挑战的承受能力了,涂口红他真的不能接受。
“他都可以不涂。”
他指着梁夙年。
“梁先生唇色原本就比较深,不涂妆感也很好看,但是谢先生您唇色有些浅,涂上的话会更好看些。”
“我不想涂。”他试图挣扎。
“可是这样完成度会——”
“没事,他不想涂就不涂吧。”梁夙年偏帮男朋友:“正好我也不想涂。”
化妆师说:“可是您本来就不用涂呀。”
“他涂我涂都一样。”
梁夙年摊手:“从现在到婚礼结束要让我一直忍着不亲他,这是不是太苛刻了?”
“”
化妆师都懒得跟他解释口红可以做固色了,失笑举手妥协:“好好好,不涂,我弄头发行了吧?”
梁夙年比了个OK,冲谢嘉然眨眨眼。
革命胜利。
谢嘉然弯起眼睛,伸手从他手里拿过相机,把镜头对准他:“该我采访梁先生了,心情怎么样?”
梁夙年正视镜头:“嗯很激动,很开心,很紧张。”
激动开心谢嘉然能理解,但是紧张:“为什么紧张?”
梁夙年临时抱佛脚地想了想:“大概是老婆太好看,得提防有人抢亲?”
“”
梁夙年看着一脸无语的谢嘉然,乐了。
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一个红包递到谢嘉然面前:“差点忘了给你这个。”
谢嘉然接过,触感厚厚一叠:“爷爷奶奶给的的吗?”
“不是。”
“叔叔伯伯?”
“也不是。”
“那是谁?”
梁夙年指指自己鼻子:“是这位。”
“然然,新婚快乐!”
两位新郎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家也陆陆续续赶来了。
肖池一进来就抱着谢小年不撒手,干儿子干儿子地叫得响亮,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今天认亲来了。
“我去,你俩要逆天啊。”
黎塘看得龇牙咧嘴:“结完婚别急着散场,去走一趟红毯才不算浪费,帅我一脸!”
沈学豪摸着下巴:“赞同,今天但凡要是有人拍个视频发网上,你俩又要杀疯了。”
陈文耀:“加一。”
刘毛毛掏出手机:“那我先来?”
他还没打开相机,旁边已经传来咔擦一声。
小图姑娘美滋滋放下手机:“抱歉啦先你们一步,我姐妹们已经嗷嗷待哺了,赶紧投喂一下~”
人一多,休息室很快变得热闹。
服务员送来新鲜的水果和甜点,摆满了一整个茶几。
谢嘉然奇怪梁聪他们怎么还没来:“昨晚不是嚷着一定要第一个到吗?”
梁夙年让他看群:“确实是第一个到,但是因为来的客人太多,他们三个都被大伯摁着脑袋去门口迎客了,在群里唧唧歪歪了老半天。”
好惨。
辛苦哥哥姐姐弟弟们了。
黎塘趁着小图跟姐妹们分享第一手快乐时溜过来把梁夙年和谢嘉然叫到一边,悄悄道:“问一句,嘉然一会儿上台有捧花吗?”
梁夙年:“是准备了,但是还没决定要不要拿,怎么了?”
“拿吧拿吧拿吧!”黎塘双手合十求他们:“帮兄弟个忙,到时候直接把捧花往我脑门上砸。”
谢嘉然:“你要捧花做什么?”
“当然是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啊。”黎塘往沙发方向示意了一眼,又拍拍自己口袋:“戒指我都准备好了。”
哦,这样子啊。
谢嘉然和梁夙年了然对视,冲黎塘点头:“好,我带捧花,不过我准头可能不太行,不一定能那么精准砸你脑门上。”
黎塘开心了,拍拍胸脯:“没事,嘉然你只管扔,抢不到算我输!”
时间快到了,婚礼准备开场。
按照彩排时的秩序,梁夙年得先进场地,等婚礼主持人介绍完开场白,然后由年女士送谢嘉然上台,亲手把人交给梁夙年。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的婚礼主持人就是他们万能的大伯。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各位亲朋好友:
大家好。
婚礼开始前,我仅代表两位新人,向前来参加结婚典礼的所有朋友们表示最衷心的感激和最热烈的欢迎”
灯光汇聚,全场安静。
大伯照着手卡念词,眼神时不时就要抬头往面前站着的人瞟一眼。
在第八次瞟到梁夙年回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压着嗓子:“大日子你给我安静站好,多动症犯了?”
梁夙年立刻表示歉意,然后在大伯准备继续往下念的时候打岔:“提个建议,可以直接跳到新郎入场吗?”
大伯:“干嘛?”
梁夙年诚实道:“您准备的开场白太长了,我有点等不及。”
大伯:“”
个臭毛头小子!
麦克风就在两人之间,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也阻止不了两人聊天内容传遍大厅。
人群起了低低一阵哄笑。
大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再拿起手卡,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跳了一大段开场白,直接进行到另一位新郎入场。
大门打开,谢嘉然挽着年雪兰随着聚光灯缓缓入场,走上台阶停下,与另一头的梁夙年遥遥相望。
“我靠,我嘉然哥也太太太好看了吧!”
梁聪目瞪口呆地夸张,然而很快又想起什么,气鼓鼓皱眉:“要不是大伯强迫我接客,我早就能看见了,来得最早,见得最晚!”
梁彻淡定扶眼镜:“是迎宾。”
梁文珊乐得差点没笑出声。
“我们参与的不是幸福的起点,也不是终点,而是最值得与亲朋好友分享的一个里程节点。”
“所以在婚礼正式开始之前,烦请大家先一起看一段视频,让我们一起从更久的起点出发,感受他们慷慨分享的,我们不曾参与的灿烂历程。”
大伯声情并茂做完介绍,退至一边。
光线暗下,舞台前的大屏幕亮起,缓缓开始播放视频。
其实谢嘉然一直不知道视频是什么,都是梁夙年准备的,他问了一次梁夙年说要保密给他惊喜,他也就乖乖不再问了。
所以今天他和诸位宾客一样,都是第一次观看这段视频的观众。
画面开场,谢嘉然几乎立刻认出来,是他们上次在校园里散步的时候。
那时的梁夙年已经开始走哪儿都揣个单反了。
很日常的画面,举着让他看镜头,边走边问他毕业了第一件事情想做什么。
谢嘉然想了想:“走出校门?”
梁夙年笑起来,镜头有些摇晃:“可以不用这么具体,我当然知道睡醒第一件事是睁开眼睛。”
谢嘉然于是想了想:“那是上班?”
梁夙年:“不领毕业证了吗?”
谢嘉然瞥他:“这跟我的走出校门有什么区别?”
梁夙年老神在在:“区别很大,别人毕业证领一份,我们每个人能领两份。”
“嗯?”
梁夙年牵起他的手对着镜头晃晃,两个人的戒指在眼光下闪闪发光:“男朋友也毕业了,该换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