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没窗没门,被破砖烂瓦和丛生的杂草包围的房子里,小川北蹲在地上,捧着一个脏兮兮的缺了好几个口的破碗,一边吸溜着口水,一边满含期待的瞅着成子面前铝锅里的尖椒牛柳。
身旁几个半大孩子,同样的眼神。
大成子手一挥,“烟、钱都成,你们给了,额才给你们吃。一块五毛不嫌少,三根五根不嫌多。”
几个孩子你瞅我,我瞅你。一个有着瘌痢头,穿着肥大不合身,满是破洞圆领衫的孩子乞求道,“成子哥,额就算了吧,昨天才把卖废铁的七块钱给了你。”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你个球皮还能把昨天的屎当今天滴拉了?”
“那裤子行不行?”瘌痢头想了想。
“啥样滴?我看看。”
“哎。”
瘌痢头转身,来到墙角,翻出一个编织袋,在里面翻了翻,捡出一件绿色的军裤。
成子接过来,抖落开,屁股上面有几道黑色机油印,裤腿上都是泥点。
站起来在身上比划几下,直接脱掉已经裂到露出大腿的牛仔裤,穿了上去,又找了塑料绳,当成裤腰带扎上。
“行,就这个了,碗拿来。”
“嘿,给,成子哥,多给点肉啊。”瘌痢头摆着讨好的笑,捧起一个已经斑驳变形的搪瓷碗。
“放心,你成哥我做事,讲究。”
成子拿起一双方便筷,在铝锅里夹了几筷子,放到搪瓷碗里,晃了几下。
“小癞痢,看,够意思吧。”
“嘿嘿,成哥没的说。”
瘌痢头一把抓过碗,蹲到墙根,又从编织袋里找出两块已经硬邦邦的锅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