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gu903();思索片刻,裴和渊低头蹭了蹭关瑶的额头,这才大发慈悲放了她:“去吧,唤吴启来。”

关瑶逃也似地离了那房室,前所未有的狼狈。

“郎君。”吴启看了看关瑶的背景,摸着后脑勺道:“少夫人怎么了?”

“瞧不出来么?明显是怕羞了。”裴和渊噙着闲散的笑,又吩咐吴启道:“去研墨。”

怕羞?

吴启呆滞了下。

羞这个字,与他家少夫人……好似半点都不搭?

吴启满头雾水地去了桌边研墨。研开一半时,裴和渊忽放了个小蜡块进去,让他和着一起。

片刻后,那掺了蜡块的墨汁研好了。

裴和渊拿着吴启方才拾来的圆牌掂了掂,再放入那并不纯的墨中,两面沾匀后用竹镊子取出,放在石盘中。

墨汁并非是被晕开的,而是被那圆牌给一滴滴吸了进去。等墨点被吸干殆尽后,那圆牌上头,便渐渐开始有现了几个圈边。而那圈边之中浮现的,恰好是吴启看得懂的字符。

是胡文,字意,赫然便是“通安”。

吴启的嘴张得都合不拢了:“这,这,郎君怎么知道这上头有字?”

“这是大虞的东西,我自然知晓了。”裴和渊嘴角的笑越发扩大:“既我失了忆,便同我说说这些时日的事吧。由最近的开始说,比如……近几日是否碰到过什么人?”

吴启整理好思绪,由今日的事起,开始倒着说予裴和渊听。

而裴和渊听吴启说了这两日曾撞见孟澈升时,两眼微微眯狭间,似在思索着什么。

那孟澈升必然是想起些什么了,才会急着要杀他。

没想到重来一世,还是在自己未回大虞之前,倒绝顶有意思。

如此说来,他能做的事,岂不是更多了?

裴和渊哂笑一记,眼底如伏霜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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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另处居院内,沐浴过的关瑶正对着镜子发呆,极力消化着自己夫君失忆了这回事。

可脑中挥之不去的,是裴和渊抱她抚她,甚至亲她的场景。

脱了那炙人的怀抱,离了那黏糊糊的人,此刻她才想起来自家夫君那模样像什么了。

像一尾发|情期的蛇。

“小姐,您说郎君还能恢复记忆么?”湘眉帮关瑶绞着头发,担忧地问。

关瑶正打开一盒珍珠膏,闻言摇头道:“我也不知。”

湘眉还捏着把汗:“怎么会有刺客偷袭郎君呢?莫不是亭阳的贪官?听说亭阳这回受灾久久不好,就是那些个贪官遮天蔽日的,弄得百姓苦不堪言。会不会是他们不愿朝廷派官来管,才打算……”

关瑶往手上抹着膏子,摇头道:“应当不是。梁大人位阶高得多了,且是这回工部派的主使,真要是亭阳官员雇人做的,肯定也是先盯上梁大人。”

“小姐说得对。”湘眉点点头,复又起疑道:“郎君失忆了,不会不认您吧?”

“我为何要不认娘子?”男声忽至,敞开的窗室之外,站着个神彩湛然的裴和渊。

关瑶愕然回头:“夫君?”

裴和渊走了进来,自然而然地接过湘眉手中的棉巾,要帮关瑶裹头发。

关瑶受宠若惊。

“乖些,客气什么?你我不是夫妇么?”裴和渊唇角掠着笑,拍了拍关瑶的肩,又去看湘眉:“你为何还唤她作小姐?既是我妻,你合该唤少夫人才对。”

湘眉呆滞住。

“下去吧,往后莫要再让我听到你唤错了。”裴和渊挥退湘眉。

骨节分明的一双手,将关瑶的满头乌发放于白绵巾中,细细拔弄着。与其说是在帮她绞干湿发,倒不说是在欣赏她的发。

过了会儿,献殷勤的夫君温声道:“娘子,为夫已将实情上书陛下,亭阳我便不去了,咱们准备准备,明日打道回顺安城。”

“回顺安?明日便回?夫君不是有公差在身么?”关瑶腾地转身。扭得太急,发根被自己扯了一下。

裴和渊拧了下眉,立马去帮她揉了几下头穴:“可痛到了?”

那般着紧,仿佛关瑶是一碰就碎的薄瓷。

见关瑶说不痛,还责备道:“以后不可再这样莽撞,你不痛,我却是心疼的。”

这真是……离谱得有些荒唐了。

本来关瑶才是个热切的性子,以前勾捞裴和渊时,她常有殷殷情思堆聚在胸,总有喷薄的爱意亟待宣之于口,憋在心里委实难受。

可几回下来,却发现裴和渊霎雨霎晴难以捉摸,指不定哪句话就让他淡了眉眼,她才稍有收敛。

但这才多久,一朝失忆而已,她夫君这般嘴甜,既像被她传染了性子,又像更胜她一筹似的。

好不容易从浓重的茫然之中抽身的关瑶,终于想起自己要问什么了,她急道:“明日便回顺安,夫君不怕被陛下降罪么?”

裴和渊看了看她急到扯住自己衣袖的手,眉骨耸起:“你在担心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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