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gu903();“你没听王妃私下说过么?待陛下没了,皇后娘娘定然不会放过那妖妃,说不定没个几年她就被磋磨死了,到时候那关氏女岂能不受牵连?若我入府后提前诞下三郎长子,可期之事,不就更多了么?”

许是说得太过流畅太过舒怀,话到末尾,杨莺竟流露好些成竹在胸的意味来。

这话飘到关瑶耳际,她偏了偏头,对上湘眉蹿起火的目光。

像是关瑶一声令下,她便能立马徒手把杨莺给撕个稀巴烂。

关瑶竖起指来“嘘”了一声,便带着湘眉离开了。

回到纪氏在的地方,自然被问了句:“怎么去这么久?”

“肚子有些疼……”关瑶哼哼了两句,遮掩过去了。

纪氏听她说肚子疼,还道是贪嘴吃错什么,便嘱她回去歇息,少吃些乱七八糟的油炸之物。

关瑶心不在焉地点头,与母亲辞别了。

回府的马车上,湘眉还气得脸色发白道:“那杨姑娘说出那样不要脸的话,少夫人怎么不让奴婢出手教训她?奴婢纵然不像喜彤那般有手脚功夫,可豁了这条命,撕烂她的脸还是不在话下的!”

湘眉怒了半天,关瑶却半句字都没搭,一幅神游天外的模样。

“少夫人?”湘眉一连唤了几句,把人唤回神,倒问她一问:“什么时辰了?”

湘眉掀起侧帘看了眼天色:“约莫未时三刻。”

“少夫人,奴婢方才说的话您可听见了?那姓的杨姑娘齁不要脸,合该教训她一通才对!”

“啊?”关瑶这才想起湘眉指的事来,她虚咳两声,囫囵说了句:“我相信夫君。”

心头另有事存着,关瑶捻了捻袖笼,唤湘眉过来与她低声说了几句话。

“绳子?”湘眉听罢极为不解:“少夫人要绳子做什么?”

关瑶并不肯说,只多嘱咐了句:“记得多洗几遍,晾干后给我,别让人瞧见。”

湘眉只能蒙头蒙脑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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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一刻,居元殿。

紫檀御案之后,宸帝的手正从笔搁离开。他看向下首的裴和渊,不带情绪地问了声:“你如何看得懂那通安军的字符?”

裴和渊的视线在锦袱之上停留着,闻听这问,毕恭毕敬答道:“那孟澈升在我大琮为质时,微臣曾见过他用此字符与人传信,见过几回,便留了个心眼记下来,慢慢推算出来的。”

“孟太子与你,可是姑表兄弟。”宸帝这话点到即止。

裴和渊默了默,恳言道:“微臣是大琮人,自然要向着我大琮。”

“好!不愧是裴引章的儿子!”声音虽大,可宸帝那双目中,却并无多少赞赏。

他立起身来,站于御案之后,居高临下地盯着裴和渊,语带谦疚道:“当年你父亲入狱之事,实为受人诬告。虽朕已将那诬告之人处以凌迟之刑,可你父亲到底因为那事落了些病根,后来在朕的寿宴之上出现意外,想来多少也与那事有关联。所以不管怎么说,朕都该担一份责。”

裴和渊沉默着,并未接这话。

面对自己上世的手下败将,此人秉性,他深知深了。

若说不怪,若道自取活该,有时那冠冕堂皇之话,反令这虚伪帝王心内哂疑。

而若表达得并非毫无触动,才最叫稳妥。

果然,宸帝见裴和渊阗然无声,一直凝着的神色反倒松和了些。

未几,又转而问道:“你回顺安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曾去看过崔老学官?”

裴和渊紧了紧双拳,声音滞涩道:“不瞒陛下,微臣……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老人家。”

“是么?”宸帝目光闪了闪:“这话从何说起?”

“微臣虽没了那四年的记忆,可据微臣身边伺候的小厮所言,在会试之前,微臣离了顺安一趟,奔波来去间极少温书,耽误了备考。加之考试当日,微臣有恙在身,想是未能发挥好,才考出了那般成绩。可老师……”答话间,裴和渊腮侧发紧,愧疚与难堪揉杂在一处,其间神情毫不作伪。

宸帝看得真切,目中兴味渐起。

又聊了几句与通安军及北纥相关之事后,宸帝忽道:“你兄长到底是个久病之身,那功爵之位应择能人任之。倘你助朕赢得北纥之战,朕可许诺那伯子的爵位,将易于你头上。”

自来君王疑心便重,仅凭一个忠字,如何能让为君者信服?

不为名不为利,叫人看不穿背后所图,才让掌权之人多生疑窦。

宸帝谈吐间,一双眼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下首的裴和渊。见他在自己说出这句承诺后,人明显颤栗了一下,且那指关亦不自觉蜷起,种种迹象不显,却皆是为之所动的体现。

宸帝嘴角浮起笑意来,半晌挥了挥袖:“去罢。”

“谢陛下。”

裴和渊自御书苑出来时,天际已现了霞红之色,照得这片飞檐重阁更显珠壁交辉。

即便活了两世,他还是觉得这大琮皇宫建得巍峨焕然,更宜人居住。相比之下大虞那片殿宇,到底逊色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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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嘉玉宫外。

好不容易送走磨叽半日的裴挽夏,劝着关贵妃上榻阖会儿眼,宫女梨音退出寝殿,准备去尚膳取些安神汤药。

行至半途,正好遇着打尚衣局回来的卢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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